张昭父母都是牺牲的风神外勤,从小跟着一帮风神们长大,十一岁觉醒特能进入“青培所”,小学还没毕业,一边在青培所训练,一边还得背着书包完成九年义务教育。那会儿他的家长会都是燕秋山和知春轮流去的——他俩分工明确,哪次成绩好,就让知春去,进步同学家长有时候要上去讲两句,燕总最怕干这种事;要是考砸了要挨训,燕总就亲自去,对上燕总那张冷脸,老师训起话来底气不足,往往是走个过场就把他放回来了。
“都长这么大了,”燕秋山似乎不大能使劲喘气,声音浅浅的,“进了风神,我都没来得及带你。”
张昭眼圈一下红了,狠狠一低头,好悬把眼泪憋了回去,勉强挤出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您现在回来带我不就得了,我还能回炉好几次,是吧姐姐?”
谷月汐没他嘴甜,她像个肚大没嘴的葫芦,心绪越起伏越说不出话来,只好冷着脸僵硬地坐在一边,苦大仇深的,仿佛押送犯人的狱警。
燕秋山吃力地掀起嘴角,目光扫过周围熟悉的面孔,觉得很多人都变了。
小孩子长大了,年轻人脸上也挂了风霜痕迹,异控局大地震,总局大楼大概也物是人非了。
连他自己也变了。
知春以前总说他顶了一张城府深沉的脸,其实就是个废宅——经常性的出差和杂事繁多的工作耗干了他的社交能量,旅游对他来说简直是酷刑,倒贴他钱都绝不肯去。
他恨不能所有业余时间都宅在家里,兴趣爱好是买菜做饭,最喜欢的“运动”是家庭大扫除,喜欢的老电影能看好多遍。出门上班,只要发现电梯里有认识的邻居,他一准“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带东西”,让过这一班电梯。就连快递来送东西,他也仿佛已经瘫痪在沙发上,只肯动动手指给书房里的知春发信息,支使人家去开门。
可是三年地下世界里摸爬滚打,他学会了揣测、学会了明察秋毫,学会了不动声色、笑里藏刀,也学会了什么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以说技多不压身,唯独忘了怎么“瘫痪”。
车子减震功能绝佳,缓缓地开出俞阳市,燕秋山闭目养神,心里走马灯似的推敲各种事,只是不去想知春。
知春太奢侈了,他现在没有那个心力,打算节约到死到临头的时候再想。
车队上高速之前,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加油站,外面突然有急促的脚步传来,燕秋山毫无睡意地睁开眼。紧接着,谷月汐从里面打开车厢门,车外居然是本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