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都得被隔离三公里。
盛灵渊蹭善后科的车,缀在运输队后面,留着只眼睛给他们掠阵,一路都在研究何翠玉阴沉祭的影印文件。
宣玑正襟危坐地刷江州社会新闻,确保大规模的心魔瘴没给当地造成进一步的次生灾害。其实看得三心二意的,平均每两三分钟就要偷偷瞄一眼盛灵渊。
陛下现在已经很习惯沙发和软椅了,姿态相当放松地靠坐在窗边。江州的天被大雪和冬雷冲刷过,碧空如洗。阳光铺张地从车窗外泼进来,在他脸上落下错落的影子,稍微一眨眼,睫毛蝴蝶似的影子就要扇一下翅膀,捏着影印的手指被阳光打得近乎于透明……宣玑看了一目十行地扫过新闻,连题目也没看进去,遂放弃,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一角,回忆那双手抚过他剑身时的感觉。
气氛堪称温馨……如果不是旁边还有善后科的几位高光大瓦电灯泡。
尤其杨潮,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要考个驾照,开车指望不上他,坐个车还跟臀下生刺似的,“嘎嘎吱吱”地一个劲儿的左摇右晃。
宣玑本来就心烦意乱,被疑似误食兴奋剂的杨潮吵得也快坐不住了,忍不住在他鞋上轻轻踢了一脚:“研究生,您这多动症发病是不是有点晚?”
“我兴奋啊,主任,有生之年看见三大特种外勤部队聚在一起,”杨潮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车上坐着谁,搓着手说,“您看看这阵容,至少配得上一个世界末日吧?”
宣玑无奈:“你可太会说吉利话了,不愧是文化人。”
罗翠翠忙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小杨快呸。”
盛灵渊短暂地把视线从阴森森的祭文上挪下来,看了杨潮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眼角轻轻弯了弯。
宣玑猛地想起杨潮是个隐形读心机,常常莫名其妙会被别人的情绪传染,强行替人表明心迹。再看小青年那样——脸色潮红,坐立不安。不像是忧心“世界末日”,倒像是少年怀春。
至于春风从哪个方向吹来的,反正这车里就这么几个人:平倩如得时刻跟外勤车队保持适当距离,开车都不敢聊天,生怕走神;罗兄……罗兄那茂盛的额前“细柳”,怎么看也不太能珍重待春风;剩下一位不用说了,还能是谁的春风呢?
宣玑做贼心虚,往角落里缩了缩,好像隔离了杨潮,就不会再泄露自己的心绪了。
这段时间对于善后科来说无疑是多事之秋,全国各地擦屁股。还要准备考研面试,杨潮一秒钟恨不能掰成两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