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线”从盛灵渊胸口穿出去,又回到宣玑身上,穿针引线,把两个人密密麻麻地缝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的共感随血流而起。
但盛灵渊已经无暇理会,绵密的“细线”就像蛛丝一样,比苏绣的针脚还细,比思念还细。他胸口那一团凑合着当心用的魔气顷刻间被打散,“心跳”却没停,“细线”从心脉出发,将他全身的经络血管都震颤了起来,冰冷凝滞的天魔血突然被加了热,冲向他四肢百骸,烫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一时间,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经脉里爬。
“忍一忍,我陪你受着。”宣玑用鼻尖蹭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如呢喃,手却强行扣住他四肢,捋平盛灵渊痉挛的手指,“总不会比你当年把它剜出来的时候疼吧?”
盛灵渊立刻明白了正在往自己胸口里涌的东西是什么:“你……”
“你就不奇怪方才在天桥上,我是怎么穿透你独步天下的障眼法,把你找出来的吗?”宣玑轻轻撩起他的头发,细碎的吻羽毛似的落在盛灵渊耳边,呼吸却很急促,像危险的兽类在撒娇,“陛下,你忘了,你的心还在我身上啊。”
这话双关得没法听,盛灵渊猛地一挣,然而不管是身体肌肉的蛮力,还是经脉中的法力,都不是一个点能发出来的,得有一定的“回路”,就像肌肉收缩得靠关节牵引。法力也好、魔气也好,也得有自己的运行环路。那些缺德的“细线”恰好微妙地钉在发力的关键节点上,他成了个周身关节都锈死的木偶。
“你的人心和朱雀血脉,我小心地保存了三千年,可你只想赖掉保管费,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肯领回去,我还拿你没办法,”宣玑叹了口气,“真是气死我了。”
盛灵渊:“……”
先是鼓噪的血管把他的血压飙了起来,他一侧的太阳穴跟着气急败坏地炸开了锅。与此同时,鲜活的血一点一点地灌注进他全身,好像一具尸体被强行挖出来加热按摩洗桑拿。那其实也是他与生俱来的血脉,但剥离太久,比外物还陌生。全屏魔气撑着的身体哪受得了这种鲜活,盛灵渊几乎有种自己被煮沸了的错觉。
随后是心。
细密的血线在他全身沸腾过一遍,最后汇聚在他胸口,有什么东西“咔哒”一下从他胸口掉了出来,掉在虚假的草丛里,滚了出去……是他在俞阳咖啡店里收的那个小鸟追蝴蝶摆件。
盛灵渊模糊的视线下意识地看过去,又被宣玑伸手掰了回来。
宣玑的手捂在他后背上,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