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灵渊抬手撞开一条冲他脸扫过来的树枝,只见那同一根树枝上,诡异地开着山茶、茉莉、红掌和君子兰四种花,姹紫嫣红地与他掌心的黑雾撞在一起,鲜嫩的花化作一缕青烟,妖气森森地飞了——盛灵渊在青烟缭绕中,瞬移到了一楼大厅。
几万人进出而不显得拥挤的大厅此时已经一片狼藉,被可怕的树根占满了,绘着神秘法阵群的保护膜钢板炸得到处都是,几乎没地方落脚。
盛灵渊轻飘飘地踩着黑雾悬在半空,尚未站定,听见了一声熟悉的低笑。
“人皇陛下,”那声音在风雨飘摇的大楼里回荡,“久违了。”
那一瞬间,盛灵渊觉得周身的血都被冻住了。
那是三千年前,他在血染过的妖都尽头听过的……妖王九驯的声音!
“光阴真如白驹过隙啊。”九驯的声音幽幽地说,从四面八方传来,东一个字西一个字的,声音像一个人,但每个字方向不统一,又似乎是七嘴八舌的,“当年振臂一呼天下应的人皇陛下何等威仪?人族各部、类人族……还有那帮吃里扒外的妖族,都唯你马首是瞻。四海宇内,俱是你山呼万岁的走狗。现如今,陛下竟也同我一般落魄……啧,盛潇啊,人潮浪涌,把你高高捧起,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重摔下的,你在赤渊里,摔得疼不疼啊?”
大楼里,各种警报器在狂响,人声杂乱,雷声伴随着坍塌点的撕裂声……所有的杂音都是干扰,盛灵渊轻轻一咬舌尖,强行沉下动荡的心神,凝神于耳。
一道白影在他身边飞快地闪过,乍看,白影像乱晃的激光笔在墙上随便乱扫,行动路线杂乱无章,时而逼近,时而掠远,一秒也不停,目光都跟不上他。
但盛灵渊直觉对方不是乱窜,一丝微弱的风掠过他的鬓角,他感觉到周围隐约的气息流转,那白影行动间,似乎在不动声色地描绘一个阵法的形状,非常隐蔽,还有一点熟悉。
阵法?
是什么阵?
盛灵渊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什么东西?”
白影笑道:“你在岩浆下埋久了,老糊涂了么?连故人都不认得。”
盛灵渊一边追索着留下的痕迹,一边轻轻一弯眉眼:“这可真是怪了,朕孤家寡人三千年,最近倒是平白无故多出不少故旧,随便冒出个阿猫阿狗,都来跟朕攀亲戚……”
“怎么,”他说着,手掌中一道黑气猝不及防地飞了出去,“来讨压岁钱吗?”
可那白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