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月汐手里拎着一条长棍,机械地动着手腕扫着前面的地面,扫到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万一碰到扫不动的东西,扫开没扫开她也无法判断,只能用尽全力,尽可能地消除地上的障碍物——否则他们一旦碰到什么东西就会被绊倒,而且倒下了自己都不知道。
特种外勤都经历过严格军训,一步迈出去步幅固定是可以做到的,在完全的黑暗之地,他们只能数着自己的步数彼此印证着位置,饶是这样,一切也都得交给运气。
走着走着,谷月汐突然想起那位陛下讲过的“南归塔”的故事。
很多年前,那些将透视眼的血脉留给她的祖先们……就是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吗?
他们的罪名是出生。
谷月汐闭上了已经毫无用处的眼睛,机械地重复着扫障的动作,回忆着那天在心魔瘴里识眼洞开的感觉。
听说有种鸟,能飞到近万米的高空,在零下五六十度的稀薄氧气中跨越高山;有一种没有恒定体温的树蛙,心脏在冰天雪地里冻成冰花而不死,等着来年融化复苏;有一种寒武纪生存至今的小小水熊,跨过漫长的光阴,在极冷和极热处留下生命的痕迹。
那些因天生被判流放的无辜罪人们,不肯乖乖就死,也曾在无限黑暗里生出超脱肉体的识眼。
那么……如果死也不肯相信世界上有山穷水尽处,是否就能在残酷的绝境里抓到一线生机呢?
谷月汐眉心突然一阵仿佛被火烧过的灼痛,漆黑一片的视野骤然打开,流淌在她身体里的微薄血脉跨过千万年光阴,竟听到了这小小后代的无声祈愿——
“识眼”立刻通过单霖这个“精神知觉群”传给了每个人,他们同时“看见”了二十九层的主控室,近在咫尺。
然而不等他们欢欣鼓舞,谷月汐识眼里的世界突然一侧歪,因为不是平时习惯的肉眼,所以外勤们第一反应是这“镜头”好像没放正,随后才意识到不对。
一块巨石砸中了谷月汐的肩膀,将她直接压倒在了地面上,没有痛觉,她只能尽可能地保持着呼吸,通过识眼里的画面慢半拍地推断出自己的情况。
天花板和墙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地下看起来快塌了。
被宣玑用细针钉进墙体的树根剧烈地挣动着,像垂死的蟒蛇,然而朱雀翅羽天生克魔辟邪,树根挣扎得越来越微弱,很快开始慢慢枯死。
这可要了亲命了!
树根一旦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