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灵渊脸上忽然一凉——宣玑把一张湿纸巾按到了他脸上。
盛灵渊按住他的手腕:“嗯?”
宣玑清了清嗓子:“心里难受,要不要我借个肩膀给你靠?”
盛灵渊侧头避开香得刺鼻的湿巾:“别闹。”
“你看,平整宽阔,骨肉匀停,要哪有哪,”宣玑凑过去,推销自己的肩,“靠一下吧,灵渊哥哥,要不白长这么好了。”
青铜鼎里地方很小,他老大一只往跟前一凑,热烘烘的一团。盛灵渊只好伸手接住,他的血才止住,连呼吸都是冰凉冰凉的,指间还在发麻,几乎被活蹦乱跳鸟人烫得蜷缩起来。
盛灵渊忽然出神地说:“我记得到了东川之后,你好像就忽然不肯再叫我哥哥了,为什么?”
宣玑微怔。
因为……因为无能为力。
他们被大妖追杀,走投无路,灵渊分明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要安慰他,若无其事地与他谈笑风生。他倒在闻讯赶来的巫人族长怀里时,已经意识涣散,五感尽消,宣玑一瞬间以为自己失去他了。那时,他意识到,他再也不想听盛灵渊强撑着说“没事”了。
宣玑一直知道,称谓是很微妙的。比如他每次叫“灵渊哥哥”的时候,盛灵渊就什么都答应他。只有他俩互叫名字时,灵渊才会偶尔暴露出自己的脾气——其实是因为每次互称名字的场合都在翻脸吵架——不过当年尚且年幼的宣玑没意识到背后原因。
他只记得灵渊呼吸都艰难的时候,仍会停下来回应他每一声呼唤,而那回应越来越轻,让他有种可怕的感觉:好像每一声“哥哥”都在熬他的神,就像每一声“殿下”都会逼得他挺直肩背一样。
从那天开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大,再也不想叫灵渊哥哥了。
他俩此时连着共感,宣玑不想给陛下看这些难过的事,于是念头刚一闪,他就连忙随便找了点乱七八糟的想法盖了下去,信口胡说道:“因为你好看啊,那会就是小美人了,像我这种走一步看十步的智者,当然要提前给自己的未来打好伏笔了,天天叫哥,把自己都叫矮一截,以后怎么把人搞到手?”
盛灵渊:“……”
他被宣玑脑子里品类丰富的废料晃得眼花缭乱:“什么叫‘一生要和情人做的五十件事’?”
宣玑飞快地说:“没什么。”
“填充材料”没挑好。
他正往旁边挪,被盛灵渊一把捉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