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母女相见维持了近一个小时。母女只是抱头痛哭,话说不了几句。
沈念哭得更是声嘶力竭。十年前她带着肚子里的沈宗文仓皇逃走,也带着不被理解和不被原谅的绝望和痛苦。现在将所有的情绪呕出来,那是压抑了十年时间的情绪,连白忱都心痛得禁不住流泪。
最后,白忱不得不把她抱起来,“念念,不哭了,乖,不哭了。你嗓子还发炎,不能再哭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劝,沈念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眼周哭得一片红肿还是没能停下来。
束手无策,白忱只能强行将她抱走。
沈宏以有事为理由先走了,留下来沈宗文在白家,他是被白一帆挽留住的。
他是白忱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孙子,是他们白家的种。对白一帆来说,这比什么都珍贵,都令他感到惊喜。
“你叫阿文是吧。”坐在客厅里,白一帆上上下下地看着沈宗文,越看越满意。
沈宗文知道面前的老人是谁,只不过初次见面,难免拘谨,“是的,我叫沈宗文。”
听沈宗文自报家门,白一帆眉间微蹙起,“姓沈?你应该姓白才对。”
“我跟着我妈姓。”
白一帆笑笑,说道,“你现在回来了就应该改回来。”
沈宗文想象了一下改回来的后果,眉头也拧紧了,“白宗文?”
看他皱成一团的小脸,滑稽又可爱,白一帆开怀大笑,“怎么,不好吗?”
“白宗文?白宗文。”沈宗文像是要适应新名字,不断地重复着,重复一声,眉头紧一层,“还是感觉沈宗文顺耳一点。”
“你那是叫习惯了,等你叫白宗文,一段时间后也会习惯的。”
沈宗文转过来苦恼的表情,“不改不行么?”
今天是第一天见面,白一帆以取得沈宗文好感为第一要义,“这事让你爸你妈商量了再决定。爷爷有个东西想先送你。”
就这样,欠缺了九年多的爷爷的爱,排山倒海地向沈宗文扑来。沈宗文不敢拒绝,但也不太适应,十分别扭地接受着这一切。
但他还是挂念着一些事、一些人。
比如生于斯、长于斯的黎城,比如沈宏和叶秋。
白一帆去厨房吩咐家佣准备午饭时,沈宗文得到喘息的机会,躲到沈念的房间里给沈宏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时,沈宏说话的嗓音别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