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这些日子她回来之后,宫人也照料的好了,至少君父的床榻上没再传出异味过。在太子旷在咸阳的那些日子,她甚至不敢想象一动不能动的君父过的是什么生活。
她将一只手伸进床帐去,握住了秦其的手。
他的手指微微抽搐颤抖着,也完全不能回握她,但掌心传来的热度,却让秦璧几乎双眼一酸。
她就这么握着秦其的手,抱膝坐在脚踏上,将头埋低,吸了吸鼻子道:“他们不知道,其实我每天夜里都来找您说话。我也不信过巫医的话,我也觉得您总能醒来,可……可您要是真的还能听见声音,为什么不肯握一下我的手,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句话……对不起,我故意不嫁人,我还违背您的想法跑回来,我还……”
她哽咽道:“我实在是不愿意离开您。您那么爱他,那么相信他,纵然他幼时就表现出了满身的过分狂傲和不亲近,但您仍然不忽视没一个儿子。我没您的心胸,我却恨我自己没有在小时候真的把他推下池塘……我……唉……我怎么又来重复这些话了。”
床帐动也不动,她从小到大紧握着的那双粗糙又温热的大手,只是依旧无规律的抽动着。
是这双手捧着她抛高高。
也是这双手扶着她坐在他后背上,让她骑大马。
是这双手教她骑射握剑。
也是这双手拿着鞭子抽打犯错的她,要她懂得什么叫军令如山。
在去年的冬天,在这间居室里,这双干燥温暖的大手,捧着她的脸颊,掀开她的眼罩,称赞她的容貌,夸耀她的功绩,也句句真心的劝她嫁人,盼她在晋国做个既能打仗也有大权的王后。
宫里狭窄阴暗,但这双手牵着她走过每一道回廊……
而她却没想到自己再也得不到有力的回握,再也看不到他骄傲的眼神。
秦璧咽下泪,哽咽道:“但您知道么,所有人都以为您很快就能回去,所有人都不知道您已经变成这样。他们因为盼着你,也在苛责着秦希。他们谁的眼里都放不下秦希,总觉的您会很快恢复,然后主持大局。甚至因为您不醒来,有人劝我说等您病好了再出征——可秦国等不了。”
她掀开帐帘,将那只手拽的靠近她的脸,用手背贴着她濡湿的脸颊,慢声道:“就因为您的光芒太盛,您的存在才是希望。但有的时候,希望越唾手可得,就越让人惫懒,仿佛自己只要等就好了。谁都不肯正视现在的局面,谁都盼着您一出现拯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