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卖一次,你还想卖好几次?哪有那么好的事。”游余一直很平静,哪怕面对着男人的怒骂她也眼都不眨,只是在男人想打她的时候反抗了,银行的工作人员跑来阻止,游余望着男人,最后只说:“你再来找我几次都没用,你的女儿已经卖出去了,你现在没有女儿。”
她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太阳太大了,晒得人头晕,路边都是白光,身后的叫骂声越来越远。她回到家,在池唐常坐的沙发上枯坐了一会儿,猫绕到她脚边和她打了个招呼。她摸了摸猫,起身开始打扫卫生。
池唐背着包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家里彻底打扫整理了一遍,正在拖第二遍地。每次遇上什么难解的问题或者心情不好,游余都喜欢用打扫卫生来排遣这种负面情绪。
池唐似乎是被这干净闪亮的家给吓了一跳,过了会儿才脱鞋进门,去冰箱里拿了冰水,晃悠到她面前,“你今天没课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突然打扫卫生?”
游余没有说话,脸忽然被冰凉的手端了起来,池唐问她:“你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笑一笑,本来想说没事,但是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我爸刚来找我了。”
池唐瞬间拉下脸,一手把冰水往旁边重重一放,“他骂你了,打你了?人呢?我带你去和他打一架!”
好几年了,游余最开始还时常想一想要是父亲找来了怎么办,后来慢慢地她就不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她觉得不害怕了。确实不害怕,刚才她最多的感觉也只是恍惚而已,这种恍惚大概是“原来从前觉得天大的事也不过如此而已”的感叹。
放下拖把,游余拉住池唐的手,说出了自己最开始想说的那句话:“没事了。”
“他已经走了,不会再来了。”他肯定还会再来,但是再来也没什么用,既然她这么说了,那他再来也什么都得不到。甚至,那个一辈子只在那个小村子里生活,只敢对自己女儿凶狠的男人,根本连找都找不到她。
比起这个,哄好池唐花费了她更多的心神和时间。池唐对于和她爸打架这事念念不忘,好像还是念高中时候的脾气,气得和猫打架,搞得她刚清理过的地板和沙发都黏了一层猫毛。
那天晚上,她们出去散步,她坐在广场的阶梯上,池唐就在旁边旁边玩滑板,绕着她转来转去。这边的广场上挺多人在玩滑板,池唐不是玩得最好的一个,但她绝对是最吸引眼球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