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唐柊还能去哪里,是真有急事还是编的借口,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什么时候回来,还有……还回不回来。
这些问题他已经思考过无数遍,他宁愿简单一点,像苏文韫那样以为唐柊只是出去玩忘了联系,或者像老孙那样相信他所谓的“家里有事”。
他仿佛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所有的片段用线串在一起,非但寻不到症结所在,还越绕越紧、越缠越乱,勒得他头痛欲裂,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说呢。”不明情况的何老头倒了杯热茶放在尹谌面前,笑着道,“小唐那么黏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下午四点多,尹谌离开龙藏河,乘公交前往市郊。
路过梅山路天桥的时候,即便知道不可能看到那个身影,他还是往从车尾的窗户往身后张望。
周末往来行人熙攘,桥上那个角落已经被其他摊贩占领,再也不见那个跳着向他挥手的人。
买票进园时天色已晚,尹谌没往里走,在亮起彩灯的旋转木马前驻足良久。
拿着气球的孩子、欢声笑语的朋友、手牵手的情侣……一幕幕画面自眼前掠过,灯火通明倒映在尹谌淡漠的瞳孔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一次拨通了唐柊的电话。
冗长规律的嘟声好似没有尽头,随着意识飘离,尹谌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笑声,有甜蜜,还有那些从前他体会不到的名为幸福的东西。
想起把这个号码存入手机的时候,生僻难找的汉字本该让他失去耐心,他该像以前那样随便选一个谐音词汇作为代号,可那时的他莫名静下心来,逐一思考了每个字的含义。
将“糖盅”这个名存入时,尹谌的嘴角轻轻勾起,仿佛品尝到了糖的甜味。
原来那么早,那么早就对他上了心。
半个月过去,尹谌还没放弃。
他费了一番功夫,找到那三个Alpha的学校,在后门堵到人。
打完酣畅淋漓的一架,为首的那个脸肿得老高,涕泪横流举手发誓说天桥之后再没找过唐柊,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尹谌自己也不清楚这话拨动了哪根神经,他只觉得生气,冷着脸揪着那人的衣领把他拎起来,又狠揍了几拳。
他想起从噩梦里醒来的唐柊抱着他发抖的样子,从死胡同里退出来,又陷入了一个解不开死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