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一整个晚上睡不安稳。
选举之后,他久违地做了许多纷乱的萌,梦中各种颜色的蝴蝶结侵占他周围的每一寸空间。这些红红绿绿的蝴蝶结下面,还带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像炮弹一样,欢快地从上下左右向他撞来。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球棒,于是从头到尾,他都在维持着“抬手——挥棒——击中”的状态,好不容易,等所有绑着蝴蝶结到处飞舞的箱子都被打光了,他也终于能够坐下来休息,就见一个非常精致考究的紫色厚绒布盒子裹着神秘的微光从上方掉下来,他好奇地伸手碰了一下,盒子就突然炸开来,一团浓浓的烟雾中,贺海楼的脑袋突然冒出来,照着他的脸颊用力波了一口,完事了还不忘抛个媚眼……
微弱的光线刺激到眼睑,顾沉舟从梦中惊醒来,整个脑袋都被可怕的梦境搅乱了。
房间暗得出奇,他坐起来、拿起搁在床头上的手表看了一眼,5:53分,正是冬天黎明前的一刻。
这一刻,深蓝色的世界就像太阳被浓厚的乌云遮住了,整个天地都要被即将来到的暴风雨洗礼一样。
风持续不断地从敞开的窗户吹入,顾沉舟在床沿坐了一会,就因为冰冷的空气打了两个喷嚏。
天又冷了。
他站起来,披了一件外衣往洗手间走去,在经过玄关的时候,眼前一晃,似乎就看见贺海楼站在门的位置冲他笑。
顾沉舟按了下脑袋。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事实证明,这个不好的兆头,仅仅是一个开端而已。
从贺海楼搬进来之后,顾沉舟不止一天从早到晚都能见到贺海楼,还要时不时应付对方的突发奇想:比如贺海楼突然想吃海鲜了,他就得到政府办公楼的食堂里和对方一起吃外头酒店送来的大龙虾;比如贺海楼半夜睡不着,他能一直敲他的门把他拉起来满县城开车地找红灯区;再比如他跟着杨况才出去跟过来考察的公司负责人吃个饭,贺海楼兴致来了,也要联系上对方,用各种手段变成对方的座上宾一起跟来……
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天天出现在你面前,怎么也忽略不掉——这样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顾沉舟还能端着一张脸,但是他身旁的人已经端不住了。
比如被贺海楼换了个位置,正盯着不住给他夹菜的贺海楼的杨况才。
包厢内的灯光打得太亮,被不断端上桌的热菜一熏,整个包厢都热得烘出潮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