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脖子伸出两米长,五官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恨不能从脸上飞出来,越过拦着他们的警察,一探究竟。
向小满没再抵抗,那一刀好像已经用光了她的勇气和力量,警察破门而入以后,她就呆呆地坐在地上,茫然顺从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任凭别人搜身。
聂恪这会已经回过神来了,得知自己脖子上只有一个创可贴就能解决的小口子,他连忙整理衣冠,恢复了人样。
“这事我一直不想让人知道,怕邻居知道了,用有色眼镜看我们,我老婆她确实在看精神科,因为这个,她没法出去工作,家里、孩子也一直是我照顾。唉那个警察同志,你们、你们别太难为她,她控制不了自己的。都怪我前些年为了工作一直忽略她”
男人斯文体面,一脸愁苦,女人目光发直,一团烂肉似的瘫在地上,危险物品似的,被一群警察围着。
隔壁的老太太围观得十分真情实感,跟着“哎哟”了好几声:“这都是什么事呢?”
“她不爱出门,我是怕她无聊,鼓励她多上上网,谁知道现在网上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聂恪“嘶”了一声,捂住脖子,作为苦主,向全楼的人倾倒自己的委屈。
谁也不想有病,病人有什么错呢?只是运气不好而已,的确不该受到苛责。
可是家人又有什么错呢?怎么就该受这种无端的折磨和拖累呢?民谚都说了,“久病床前无孝子”,卧床不起的普通病人尚且招人烦,何况是精神病。
在一些人眼里,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得分成三六九等,病也是,“精神病”在这条歧视链里,自古就是底端之一,比花柳病强点有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人得送医院啊,”楼梯口传来窃窃私语地讨论,“不然再发病怎么办?”
“家人还得上班,哪有精力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普通的病还能请保姆、请护工,这这种也没法请人啊!”
“今天要杀她老公,明天要点房子怎么办?这也不是他们一家的事啊。”
“清理清理现场,别让他们围观了,哪那么多闲人!”最早接到电话的小女警有点暴躁,“知道怎么回事吗,你们就瞎说!我们接到报案,说这个男的家暴打老婆才来的——聂先生,上次说进贼的也是你们家吧?到底是真进了贼,还是你为了掩饰自己在屋里干什么,随口报假警?”
聂恪震惊地看着女警:“我?我打老婆?我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