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学?明天别去了,地铁门口支小摊去吧!”
韩周缩在墙角,假装自己是蘑菇。
“刚一进院,就有八婆赶着来通知我,生怕我不知道——哟,小周,你爸让警察送回来了,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回答,嗯?爸,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说?我为了赚钱,没脸就没脸了,回了家,你们能不能让我少丢点人,啊!”周蓓蓓说着说着,怒火喷尽了,悲从中来,她站在客厅中间,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三个男人围着她,沉默又柔顺,全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这让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混不讲理,是个泼妇。
“泼妇”不是什么好话,谁都知道,如果不是被生活欺负到一定程度,谁还不想体面一些呢?
周老先生从卧室里走出来,想拍拍女儿的头,像她还小的时候那样,周蓓蓓却忽然红着眼抬起头:“我觉得我妈命最好的地方,就是她死得早。”
周老先生愣住了,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手背上的老年斑像星星点点的霉菌。
周蓓蓓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转身回自己屋了。
韩东升过意不去地说:“爸,都是我招的。她这是冲我来的,不是冲您。”
周老先生眨巴眨巴眼,摆摆手,又慢吞吞地问了一遍:“咱们晚上吃点什么呢?”
晚上,三个男人一起在厨房吃了炒饭,周蓓蓓关着门不理人,周老先生就给她盛了一碗鸡蛋多的,用保鲜膜封好。
第二天早晨起床,炒饭没有人动过,保鲜膜里的米粒已经干瘪了,结了一层隔夜的水汽。韩东升庞大的身躯缩在沙发上,困倦的呼噜声震得天花板簌簌作响。
周老先生五点半起床,没敢惊动儿孙们,轻手轻脚地关上厨房门,做起早饭来。
老人认为,只有早饭吃顺口了,出门才能扛得住数九寒天,一天都有劲。
可是年轻人显然不这么想,七点,全家的闹铃才此起彼伏地响起来,这个头天晚上刚发生过一场战争的家里气氛凝重,每个人都带着浓重的睡不醒。
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韩东升和韩周不敢和周蓓蓓抢厕所,一大一小哈欠连天地在沙发上“磕头”。
周蓓蓓则是走到哪弄得哪一阵“叮咣”乱响,不知是着急,还是泄愤。
“蓓蓓,今天爸蒸了豆包和肉包两样,你吃哪个唉,都不想吃啊?那你喝碗粥再走吧,喝碗粥胃里舒”
周蓓蓓不等他说完,就拎起包摔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