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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遇到这种事,喻兰川都会有种说不出的挫败。
并不是因为喻总道德水平高尚,见不得一点龌龊。而是他感觉得到,这里面透着一股很悲凉的无力感——曾经以为自己能飞上天,可是随着光阴流逝,意气尽了,却越来越有种“自己什么都不是,而且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的感觉,习得性无助,只好转而寻求最低等、最容易获得的食与色。
大大方方地追逐声色犬马,是风流倜傥,人们承认这样也别有魅力。
可因为无助无力而寻求麻痹刺激,就是可怜可笑、是中年危机了,人们都要来看笑话。
隔壁,韩周被深夜赶回来的韩东升接走了,甘卿没有多问,但看他那焦灼的神色,老头大概还没找到。
“这老头,能去哪呢?”她脑子里浮现了这么个念头,却懒洋洋地不肯接着想,把自己大脑放空了,准备睡觉。
可是奇怪了,早就困得哈欠连天的甘卿莫名失了眠。她在床头静坐了一会,没有觉出自己有什么值得失眠的事,只好归咎于过了困点,于是她打开床头灯,随手刷起手机来。手机能刷到全世界的新闻,大事小事奇葩事,想刷多久就能刷多久,反正永远也看不完。但那些文字和配图像水一样流过她的视网膜,什么都没剩下,甘卿一会就看串行了。
月光从窗外流进来,洒满了窗台上的海棠。
甘卿忽然无端想起来,在她还小的时候,有一个人曾经对她说过:“大人不一定聪明,不一定孔武有力,也不一定很老。他们可能还没有你懂的东西多,动手也打不过你。大人和少年的区别就是,人人都有喜怒哀乐,但少年如果不高兴,都是有缘由的——可能是因为一件具体的事,也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生病了,脑子里某种激素分泌不足。”
“大人就不一样。所谓‘大人’啊他们有时候,明明身体什么毛病没有,心里什么事也想不起来,就是会在深更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无缘无故地想哭。”
“这不是大人,这是有病的人吧?”十几岁的甘卿放肆地翘着脚丫子,不以为然地对那个人说。
那个人就轻轻地笑了起来:“等你也到睡不着觉,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的那一天,你就明白了。”
原来是真的。
八楼的韩东升家里,则是灯火通明,孩子在里屋睡了,夫妻俩分头坐在茶几的两侧。
周蓓蓓眼睛里满是血丝:“能去哪呢?他常去的地方都问遍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