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氓特别知道怎么打擦边球,蒋斌从来不卖三无药,他们平时主要是组织‘气功大师讲座’,直播气功表演什么的,让‘弟子们’刷礼物,好多老年人一激动都成千上万地刷。卖的东西也都是从市场上进的日用品,拿回去换个包装,坑人归坑人,但反正吃不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被人举报抓了,我们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于严说,“那货还挺自鸣得意,认为自己给这帮空虚的中老年人找到了精神归宿,是在给社会做贡献!你说气人不气人?”
喻兰川皱了皱眉——有时候科学确实是打不败迷信的,能打败迷信的,只有更天花乱坠的迷信。
“这个林老太,原来是气功班的积极弟子,让买什么买什么,每次气功直播表演,都是刷礼物打赏最多的一个,但是不久以前,她和周老先生他们几个人突然集体要退出,几个人都在这次的失踪名单上。”于严说,“周老先生他们几个手机用不利索,在气功班也就是买买鸡蛋,但林老太不一样,她经常给直播打赏,前前后后大概花了有十来万,年前去找蒋斌,想把这笔钱退回来。蒋斌说钱是不可能退的,而且他觉得林老太当时的精神状态不太对,特别亢奋,说话还有点语无伦次,跟嗑了什么药似的,就敷衍了她一通,结果老太太一激动,直接过去了。蒋斌他们怕担责任,就想偷偷把老太太的尸体处理了,混过去”
甘卿冷笑了一声:“好无辜啊。”
“当然,尸体还在验,我们也在等结果。”于严说,“但有一点我认同蒋斌,这些老人自己想通的可能性不大。假如不是蒋斌胆大包天,要把所有从他那退出的弟子都干掉,那我们只能考虑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组织。所以我们让林老太的儿子把家里彻底搜罗了一遍,把所有老太太没扔的印刷品都收集来了,连超市开业的传单小广告都算在内,一共有三百多张,韩哥,我们需要交叉对比。”
“我这就去找,”韩东升转身就走,“两边家里都翻一遍。”
喻兰川这才看了一眼甘卿,插话问:“行脚帮呢?”
“那个‘亮哥’大名叫牛亮,”于严叹了口气,“车是套牌,驾照是假的,非常油,进了局子跟回了家似的,我看他还挺自在。他也不承认什么‘行脚帮’的说法,只说自己兄弟多,人面广,经常有人找他帮忙而已。找他的人很多,他有时候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对方犯了事。这回他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警察办案,看见我们闯进去,以为有人在他兄弟开的旅馆里闹事,才一时冲动叫了人来,不是有意袭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