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车里的女孩,就是于严他们找得焦头烂额的王嘉可。
单就五官而言,王嘉可非常的漂亮,可是她整个人透着一股焦灼感,那种状态就好像是恐怖片里的女主角——慌不择路,而途径的每一个路口、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突然冒出个什么怪物来,她全身战栗着,坐立不安。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把暖气开大了些:“怎么,冷啊?”
王嘉可双臂神经质地抱在胸前,摇摇头。
这一路红灯有点多,司机闲极无聊,自然而然地拿旁边的漂亮姑娘做消遣,问她:“你借的什么钱还不上?这么漂亮一大姑娘,吸毒了?”
王嘉可:“我没有。”
“那赌博?也不像啊。”司机用眼角夹了她一下,又不憋好屁地说,“总不能是赎身吧?”
王嘉可脸嫩,被这么个二流子似的男人调戏,却敢怒不敢言,脸涨得通红。
“就随便聊几句呗,”司机流里流气地说,“大过年的,我辛辛苦苦来接你,开个玩笑你也生气?你这姑娘脾气也太大了,怎么在社会上混啊?”
王嘉可刚毕业不久,对“在社会上混”这个说法还有天然的敬畏,一些年轻人——特别是从小被教导“温良恭俭让”的年轻女孩,在感觉被冒犯的时候,总是习惯先反省是不是自己太事儿了,而不是果断判定对方是傻逼。
司机这么一说,她就愣了愣,居然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缓和下语气,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我一开始其实就是借钱买一盒化妆品。”
司机其实对她的血泪史不感兴趣,挑起话题纯为聊骚,带听不带听地哼唧了一声,示意她接着说,两只眼珠几乎要分道扬镳——一只勉强留着看路,另一只挪到了太阳穴,专门往女孩身上放射下流的视线。
王嘉可毫无察觉,专心致志地抠着安全带:“那天我们一个群里的人转的二手,节日限量版的套装、全球断货,已经绝版了。她那个全新没拆包,真的很难得我也真的很想要,鬼迷心窍一样”
可是正好临近月底,她没有钱。
在中学当音乐老师,是个让人羡慕的闲差,因为众所周知,中学音乐美术课都是数学组老妖怪们的后花园。王嘉可工作的三十三中是个规模不大的学校,不招音乐特长生,她平均每天上一节课,再就是偶尔有文娱活动的时候帮忙组织一下,平时不用坐班。
但工作清闲,相应的,她收入也不高。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