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指间刀片来的时候,会流露出某种仿佛不属于现世的气质,让人闻到那股旧的、野蛮的、无常的江湖气,才突然意识到,她来自另一个世界,路过的,是一条和他们都不一样的路。
“马哥”那张哭丧的驴脸着实没什么好摸的,喻兰川既不是洁癖也不是醋缸,当然不会因为她手欠摸了烂赌鬼的脸就生气,只是方才甘卿轻车熟路地带他们进地下赌场,身上那股掺杂着血腥味的漂泊感太遥远了,让人有种错觉:她只是恰好路过,和他们有了一点交集,坐下喝一杯茶,最终还是要分道扬镳去。
于严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喻兰川栽了。
栽的这坑还挺崎岖。
“梦梦老师,”于严说,“刚才咱们抓这人,能知道多少?”
“不少,这个人的人路很广,”甘卿想了想,说,“别看他不起眼,你看他骗得那么多人倾家荡产,受害者们都不敢报警。”
于严:“对啊,为什么?”
甘卿:“报了警倒是把钱保住了,警察行动快的话,没准还能把姓马的这伙人抓住,但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放高利贷的,以及好多你想象不到的职业流氓。”
喻兰川:“比如行脚帮?”
“唔,弄不好还有许家人。随便派几个人隔三差五骚扰一下,正常人就受不了,是一家老小安全重要还是钱重要?”甘卿顿了顿,“你们现在趁他害怕,切断他和外界的联系,也许可以从他这挖出不少东西,发挥好的话,还可以用这根线钓鱼。”
于严皱起眉:“他会配合吗?”
甘卿的嘴角又泛起那种让人胆战心惊的笑容:“会的,他只不过是个中间人,跟警察交代清楚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隐瞒没好处,反正没人相信他能守住嘴,到时候警察不保护他,他那帮朋友没人管他了,我可是还会去找他的。”
于严:“这、这么怕你?”
甘卿的眼睛轻轻一弯,没吭声。
“我不懂哈,说句外行话,你听完别生气。”于严说,“梦梦老师,其实有时候我没觉得你特别厉害。当然,像我这样的文弱书生,你肯定是一口气打八个不费劲,但是跟咱们身边练过功夫的还有抓起来的那些人比,我觉得你好像也不能‘秒杀’他们。”
她半夜装神弄鬼,在泥塘后巷里溜秃头,结果溜断了自己的鞋带,蹦着回家的。
追个闫皓都能追得胃疼岔气,还没追上。
当然,这些都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