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把东西放下,腾出手来,靠在一边的路灯下,给自己点了根烟。
褚桓沉默地盯着灯光下打着卷飘落的烟蒂,知道自己不会在离衣族久留,不然他不会下意识地“忘了”给自己买点日用品。
离衣族,就像一场浮生中插播的美梦。
老王的到来把他叫醒了。
无论他们族里有什么秘密,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们会继续过自己桃花源的生活,而他还是得回去。
像他跟老王承诺的那样,回到自己的那条正轨里。
到时候自己最后能为南山做的,估计也就是想办法给他再找一个老师来——真的老师,会教课的那种。
他那一点想法,本来就是“非分之想”,没什么意义,趁早掐断了干净。
况且褚桓总觉得南山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男女的事说出来都怕有污人家视听,何况这些个乌七八糟呢?
好好的一个朋友,哪怕将来江湖不再见了,好歹也是个念想,没必要提的事,自己心里想想就得了,说出来伤感情坏交情,何必呢?
褚桓把烟捻灭了扔了烟头,忽然又想,到时候来了新老师,可不要告诉他们“大王大王”是什么意思啊。
褚桓坐了当天夜里的火车离开,到了县城也没有休息,把皮卡原路开了回去,两夜一天,他没合眼,打了个效率奇高的来回。
这一次回去,在浓雾弥漫的水中央,没有大蛇和水鬼劈水而来阻截他们了,那些雕、那些奇怪的人,仿佛一场幻觉,连影子也不见了,族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活力。
眼前的雾气一消散,褚桓就看见南山赤着脚坐在河边。
南山像是早已经听见了马蹄声,远远的就冲着远行的归人露出了一个清冽的微笑。
褚桓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一把棉花,软成了一团,撑得整个胸口都是绒绒的棉絮。
那一点点不值得一提的旅途疲惫,顷刻就化成了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