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的祭台,居高临下。
褚桓点了点头,鲁格立刻一扬手,将巫师的人头高高举起,像是举起了一个庄严神圣的祭品,而后将那人头架在了权杖上的火苗上,点着了。
火烧得快极了,巫师身上的火光灼热,但温度却是温暖的,权杖上的火光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温度却是暴虐的。
鲁格用刀尖高高地挑起烧着的人头,着火的人头比权杖上的火光还要亮,褚桓几乎有种错觉,仿佛它照亮了所有面朝此地的人。
此时,他胸口里一口气已经用尽,褚桓就算是把牙咬出血来也坚持不下去了,但他没吭声,因为与此同时,褚桓意识到,耳畔的哭声仍在,却并不凄厉了。
他在缺氧的头晕眼花中克制地将一点浊气细水长流地吐了出来,试着重新呼吸了起来。
周遭的空气依然粘腻,依然会让人胸闷,但那沼泽一样的窒息感确实消失了。
新鲜的氧气刺激得褚桓心里一震清明,他抬肘一戳旁边脸已经憋成了一个西红柿的袁平:“别憋了,可以呼吸了。”
袁平被他粗暴的一肘子撞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苦大仇深地指着褚桓说不出话来,褚桓:“嘘”
凄厉的嚎哭终于缓缓变成了细碎的哽咽,褚桓听见,人们在呼唤着他们的巫师。
褚桓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仿佛受到了感动,但他的手却握紧了挂在身上的长弓,似乎又是随时准备干一架。
潜藏在这些人身体里的阴影就像一个炸弹,随时有可能把他们炸都面目全非。
忽然,第一个人身上的阴翳缓缓褪去,而后整个山谷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巫师快要燃尽的头点亮了他的故族。而那些沉默的、阴冷的、凄厉的、虚假的全部被驱逐出去,空气中最后一点令人窒息的粘腻也荡然无存。
褚桓觉得他这一辈子仿佛都没有闻过更清新的空气。
被驱赶的阴翳小股小股地退出人们的身体,细长的光晕开始从这些原住民身上流泻下来,落在地上,像稚拙的幼苗一样缓缓地蔓延壮大。
山谷四周传来剧烈的震颤,南山声音一沉:“来了。”
他话音刚落,人们身上退下去的阴翳逐渐汇聚在一起,彷如一条污浊的巨龙,像一条鞭子,劈头盖脸地对着祭台抽了过来。
褚桓却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一把抽出两支羽箭,手指一上一下地扣住,箭尖横扫过鲁格的头顶,直戳入权杖上的火焰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