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方式十分凶险,若是换个人,没有周子舒一直压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无形中替他调节内息,叫这两人这样折腾,早就走火入魔了。他们脚程极快,不多日,已经远离了洞庭那是非之地,到了蜀中。
这日张成岭是真的走不动了,他咬着牙,勉强着自己走出了十来里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动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的心脏要跳出来了一般,每提起一步,都要用出全身的力气。
周子舒的声音在耳畔冷冷的响起来:“怎么,这就不行了?继续!”温客行偏头瞧了他一眼,挑挑眉,似乎也觉着张成岭可怜,便忍不住插嘴道:“阿絮啊”
“你闭嘴。”周子舒眉眼动也不动,简直一点人性都没有,命令道,“小鬼,我叫你接着走。”
张成岭眼前已经开始发花发暗了,他想说话,可是说不出,一张嘴内息便要泄出来,到时候周子舒那只看起来骨瘦如柴的手能把他像栽萝卜一样地给按进地里。蜀中山多,四处连绵起伏,像是无绝无尽一般,张成岭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似的绝望之意,他双腿颤抖得越发剧烈了,勉强抬头去看师父的脸,那张俊秀的侧脸依然冷冰冰的,看也不看他,像是一尊无情无欲的石像。“吞吐绵延,走任督,如百川入海,无踪无迹——”
“内息有形,灵如游蛇,不绝不断,来往自由——”那一瞬间,面对着蜀中群山,张成岭被逼入绝境一般,脑子里电光石火间忽然有一句话飞快地划过——有形无际,散而不绝!
他只觉胸口忽然充盈起来,视线越发模糊,却愈加能感受身体里的变化,那些散在四肢百骸里的内息其实一直都在,只是他调动不得法,这一想通,忽然便觉得一股大力涌出,竟将周子舒压在他肩上的手掌生生震了开去。他最后看见的是周子舒愕然的表情,然后眼前一黑,一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