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问道:“你说什么?他们在山下打起来了?”小鬼点点头。
老孟皱着眉怔了好久,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简直是乐不可支前仰后合了:“你说你说赵敬他们竟然在山下便打起来了哈哈哈哈,赵敬啊赵敬,我当他是头狼,如临大敌,谁知竟是只羊,被一群、一群‘名门正派’给反了水,太可笑了!”
他忽然大笑,随后又忽然收住,一刹那脸上便没了笑模样,这一刻老孟再不是那温和敦厚老奴才,脸颊上的肌肉还在微微抖动着,慢慢浮现出狰狞之色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啊,既然如此,便不用担心他们了,咱们还是从里头开始算账吧。小柯,你去将布防中咱们的人,都调到说好的地方。”那小鬼一怔,忽然明白了他这是要干什么,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抖动,应道:“是!”老孟整理好衣服,用力闭了闭眼,将厉色隐去,仍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大步走向了阎王殿。温客行十分有闲情逸致,他正在画一张画。老孟派人通报的时候,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并没有抬起头来,弯着腰,像是整个人都扎在了纸上一样。
老孟走进来,见他嘴角带着一点笑意似的,心情不错,便想着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于是恭恭敬敬地说道:“谷主,前些日子吩咐属下准备的给顾湘姑娘的嫁妆,已经备齐了,请问谷主要不要看看?”温客行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没抬头,用笔尖在纸上又勾了两下,好半晌,才说道:“嗯,你先等会。”老孟便依言低头垂目地等在一边,桌案上的香烛一寸一寸地短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温客行才直起腰来,心满意足地将他完成的画举起来,摇头晃脑地欣赏。老孟这才略微打眼瞟了一下,只见那纸上布景极简单,一棵老树,几块大石头,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没有正脸,只有个背影。男人有些瘦,背后的骨头透过宽松的袍子能看出痕迹来,老孟心里奇道,这疯子出去一圈,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学会害起相思病来了?然后温客行将画放下,用镇纸小心地压好,放在一边晾着,这才转向老孟,一见老孟,他脸上温柔和煦的笑容立刻就变得森冷起来,简短地下令道:“带路。”老孟低下头,应了一声,转过身去,掩过嘴角一闪而过的、压抑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