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了一辈子,永不磨灭。
大门“咣当”一下当着魏谦的面关上了,好一会,他才脱力了一样地坐在了地上,点了根烟,靠在墙上,叼在了嘴里,他心里茫茫然一片,哭不出也笑不出,只想倒头大睡一觉,可他知道,自己大概也是睡不着的。
麻子没了,小宝走了还睡个屁。
魏之远默默地蹭过来,把烟灰缸放在了魏谦的手边上,小心翼翼地往他旁边靠了靠。
魏谦抬头看了他一眼,魏之远连忙停住自己的动作,谨慎地观察大哥是不是烦了,发现没有,他就试探着更小心地靠近,最后,魏之远搂住了魏谦的一条胳膊。
他发现大哥没有反对,又试探着把自己挤进了魏谦怀里,把头靠在了他身上,嗅着他身上有些刺鼻的烟草味。
“麻子没了。”魏谦忽然开口说。
魏之远抬起头,看见魏谦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地板上,直觉他的话不是对自己说的——魏谦不管自己怎么称呼,从不对他和小宝直呼“麻子”,都是“你麻子哥”。
所以魏之远识相地没吭声,静静地听。
魏谦把他揽得紧了一点,男孩温热的体温给了他难以形容的慰藉。
这一句话过后,魏谦就再没声音了,他倾诉不出。
苦难磨钝了他的神经,他早就失去了真实地表达自己感受的能力。
等魏谦抽完了身上所有的烟,才想起魏之远来,小孩已经像个无尾熊一样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魏之远开始有一点抽条了,脚先长了起来,接近了大人的型号,但骨骼依然稚嫩,站起来不矮,缩起来却依然是小小的一团。
长得真慢啊——魏谦垂下眼看着他喟叹。
而后他把烟掐灭了,弯下腰,小心地抱起小孩放在床上,像往常一样,关了灯一起躺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黑暗有种极强大的力量,几乎是一瞬间就击垮了他强撑的坚强和自以为的麻木。
魏谦睁着干涩的眼睛想,他是个婊子养的臭流氓,连一手养大的亲妹妹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这样的人活着,还活得这么艰难,根本就连一点价值也没有。
活什么劲呢?
还不如死了算了。
魏谦生于冬天,腊月月底,此时日子还没到,也就是说,他还没满十七周岁。
他没活到大,却先想到了死。
当然,尽管这么想了,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