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自己身后关闭了,难以言喻的孤独从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反射出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可是他不知道,魏谦其实并没有走远。
魏谦独自在候机大厅外面徘徊了一阵,抽了根烟,然后重新走回来,找了家快餐店坐进去,点了一杯饮料,一直看着手表,等着魏之远的航班顺利起飞。
当他独自一人时,冷漠的表情终于破裂开了。
在魏谦的印象里,魏之远永远是那个细胳膊细腿,会窸窸窣窣地钻到他怀里的小崽子,他闭上眼睛,都能想起小东西掉第一颗牙的样子,哭着求自己卖了他的样子。
魏谦甚至参加过几次魏之远的家长会,那是个好差事,因为只要正襟危坐地装深沉,等着老师表扬就可以了,永远不用像当小宝的家长时那样,随时准备着被数落一通。
多好的孩子。
可现在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呢?魏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魏之远,一直以来只能冷漠相向。
他也知道这样的处理是不恰当的,魏之远从小就是个那么敏感的孩子,每次他眉头才轻轻一皱,小孩总会第一时间噤若寒蝉起来,不管是谁的原因,魏之远都会先小心翼翼地自我反省一番。
魏谦能想象得出,自己这样有多伤人心,可还能让他怎么办呢?
机场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匆忙往返的人,快餐店里放着某一首吉他伴奏的外国歌曲,像是一场无人知道的离别。
那小崽子就这么走了。
魏谦叹了口气,推开空空的饮料杯,站起来离开了。
小宝考上了南方的一所艺术院校,去那边住校了,现在,小远也走了。
隔壁麻子妈的房子始终空着,他定期叫人打扫,好像她还会回来似的。而三胖和林清结婚了,从父母那里搬了出来。
他的家,他的邻居,似乎都空了。
很多年前,魏谦和三胖东拼西凑地数着积蓄和补偿款买房子,带着自己永远脱离了棚户区的兴奋、搬进新家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如今
魏谦用力甩了甩头,逼着自己不再想。他如果也会伤春悲秋,早就没时间做别的事了。
转眼,魏之远已经走了大半年。
魏之远很快适应了国外的生活——他可以很快地适应任何生活。
他每天上课、做论文,去图书馆,手腕上缠着木头佛珠,定期去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