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的反应很平淡,无论是照片、魏之远的话还是突如其来的电话,他都没什么表情。他抬起的手往下压了一下,示意魏之远先坐下,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王总。”
王栋梁先是长吁短叹地感慨一番:“哎,你们大老远地要来到我们老家,参加我们城市建设,我呢?嘿嘿,混得不怎么样,也就在当地能有几个人看着脸熟,勉强有点面子——还没来得及请魏董吃个饭呢?不知道这个脸,魏董赏不赏?”
魏谦轻轻一哂,也不知道是讥还是讽,随即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桌角上,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魏之远立刻领会精神,把烟盒拿过来,点了一根递给他。
“王总太客气了。”
王栋梁貌似爽朗地哈哈一笑:“哪里,我对魏董早有耳闻啊,青年才俊,有本事哎呀,说起来,咱们哥俩还颇有渊源。”
魏谦不动声色地弹了弹烟灰:“这怎么讲?”
“你也知道,你王哥我这个人呢,喜欢结交朋友,英雄不问出处嘛,这些朋友三教九流的,哪里来的都有,其中有些人,年轻的时候可能犯了一些错误,哈哈,当然了,现在都浪子回头了。现在我的朋友里有这么一位,今年也小六十啦,姓纪,叫纪学文,不知你有印象没有。”
王栋梁这大流氓说话就是这么的拐弯抹角,魏谦皱了一下眉,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在那吠什么,略微迟疑了片刻后,魏谦谨慎地接上他的话音:“我还真没听说过您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
王栋梁又开始他三纸无驴般的长篇大论,好一阵感慨人生无常,间或还夹杂着几句顾头不顾腚的唐诗宋词,酸得好像忘了放糖的酸梅汤,魏谦借着这个间隙足足抽完了三根烟第四根被魏之远强行夺下来抽走了。
终于,王栋梁绕着地球跑了一圈之后,回归了正题。
“确实,”流氓说,“也这么多年过去了,魏董呢,也确实是年轻,早些时候的事大概是不记得了。说来也巧,这个纪学文正好就是在你出生那年入狱的,跟你的母亲是很有一番渊源的”
直到这时,魏谦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只听王栋梁在那边慢吞吞地吐出后面的话:“不,怎么能说很有渊源呢?王哥没文化,这张嘴总是词不达意,你不要在意啊。虽然没有正常的婚姻关系吧,但是没有他就没有你,这话怎么说呢?那个血浓于水什么的”
魏谦突然打断他:“王总这是打算开业大酬宾,直接给我安个爹?那这爹还真挺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