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把手拿出来,借着陆时的力道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浓密的睫毛被眼泪沾湿,像被雨打湿的鸦羽。
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楚喻见陆时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连帽卫衣,他自觉地脱掉睡衣,抬起手臂,配合陆时帮他穿衣服。
直到陆时帮他把帽子整理平整,楚喻才隐隐意识到一点不对——陆时帮他穿衣服……是不是不太好?
但陆时的神情动作都太正常,楚喻心里冒出来的唯一那点儿不自然也被打散了。
脑袋还有些迷糊,楚喻赤脚踩在地毯上,窜进卫生间洗漱。
没过两分钟,楚喻含着牙刷,“噔噔”出来,含糊大喊,“我日,今天星期六!”
陆时正单手插在口袋里,看生长茂盛的鹤望兰,闻言点头,“嗯,周六。”
“我还以为今天周五!那为什么要早起?不对,要跑步,好吧……”
重新回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楚喻惊觉,自己这一天天的,过得真的迷糊。
每天就是玩手机、睡觉、看漫画,下一天重复前一天的事情,没什么变化。
挺无聊的。
将嘴里的白色泡泡吐掉,楚喻拿过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眸色暗淡。
吃过早饭,楚喻情绪有点低落,问陆时,“你回家吗?跟祝知非一起?”
“要回。不跟祝知非一起,他昨晚已经回去了。”
“哦,好吧。”
楚喻想了想,“那我也回去好了,之前国庆都在学校,算算,好久没回家了。”
楚喻打电话让司机来接,陆时等人走了,才坐上回青川路的公交车。
青川路的公交站好几年没有修整过,站牌上除了小广告,就是杂乱的涂鸦。遮阳棚开了个洞,下面安装的塑料座椅,三张里只有一张能坐,其余两张,不知道是坏了还是被扔掉了,只留下生锈的底座,里面积着水,还插了几根烧烤签。
陆时单肩挂着黑色书包,从密密匝匝、胡乱搭连的黑色电线网下经过,往家走。
他耳朵里插着耳机,黑色耳机线衬着脖颈的线条,以及冷白的皮肤,蜿蜿蜒蜒,最后消失在衣服口袋里。
走到楼下,突然响起尖锐的鸣笛声。
一只橘色的野猫正躺着打盹,被鸣笛音惊起,飞快跑了。
陆时停下,转身,就看见一辆挂黄牌的迈巴赫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