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什么时候下班?”
王淑珍迟疑了一下,说:“慧英……要下午才回来。孝民,你是不是想与慧英……”
胡孝民点了点头:“是的,我母亲说,这是我还没出生就定下的婚事。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希望能完成母亲的愿望。”
他听出了王淑珍的担忧,要不是入角炮计划,他也不想提起这桩婚事呢。
王淑珍嘲弄地看了胡孝民一眼,轻蔑地说:“这确实是当初定下的婚事,但这个婚,也不是随便就能结的。”
胡孝民郑重其事地说:“我会明媒正娶的。”
如果他真到了娶顾慧英的那一天,他当然不会让顾家轻看自己。但他也知道,恐怕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天。
王淑珍突然提高了声音:“当然要明媒正娶!有些事你顾伯伯不好说,那我就告诉你,按照规矩,结婚时男方要给女方装奁费,还要办酒席,你在上海可能没什么亲戚朋友,但我们至少有五六十桌。另外,现在坐包车已经不行了,得有辆汽车吧?你得准备新房吧……”
胡孝民淡淡地问:“还有什么条件吗?”
王淑珍冷笑道:“等你先有房有车再说吧。”
胡孝民真是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这种人她见多了,嘴里说得漂亮,永远都做不到。
胡孝民的行李没带来,他借机外出,去了趟爱仁里7号,这是新二组组长钱鹤庭的住处。
爱仁里位于法租界,福煦路南边。如果法租界有什么事情,只要穿过福煦路,就到了公共租界。
胡孝民先去了延年坊7号,化好装后步行出来,此时的胡孝民,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上身一件灰衣衫裤,脚下换了双旧皮鞋,牙齿有点外露,半洋半土,有点混迹上海滩的味道了。
他换了几次人力车,在爱仁里7号前经过,观察没有异常后,在前面下车,周围观察了一圈才回到爱仁里7号。
接头碰面看似小事,胡孝民却不敢掉以轻心。特工想要活得长,唯有小心小心再小心。任何事情,小心无大错。
钱鹤庭听到三长两短的敲门的暗号,打开门将胡孝民请了进来,急切地问:“进展如何?”
胡孝民叹了口气:“顾慧英母亲发话了,想娶顾慧英得三书六礼,不说比其他人高,至少不能低于别人家的。按照上海的通例,结婚不但要请酒布置新房,还要送女方妆奁费,一般人家都是两千、四千,顾家要八千不算为过吧。另外,新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