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草棍儿蹲在地上画圈,这时动作突然顿了顿。
“……我以为……”摩诃声调不稳,仔细听的话尾音有点颤抖:“我以为您会去给父亲抢一个神格……之类的……”
“神格是大白菜,说抢就能抢到吗?”楚河反问,“何况跟地狱魔契合的神格太少了,总不能去阿修罗部族那里搞大屠杀吧,要不然去抢迦楼罗?”
摩诃无言以对,唯一的感觉是荒谬:“但如果这样的话,您的生命也很快就会……”
“我知道。但世事就是这样的,没有一条路能通向两全的结局。”
他们对视片刻,楚河微微笑了一下。
“摩诃,像你我这样的神灵,生命几乎与天地齐寿,因此你我的所有选择都注定将是生命中短暂的过客。就像开客栈的人,目送着一个个旅客来了又走,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想把店关了,背起行囊随他一起上路的人。”
“对我来说,原本你父亲只会占据我生命中的某一段时光,然而对他来说,我却占据他有限生命中无限大的分量。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博弈,我不过是想改变这种不平等的情况而已。”
摩诃脑子里嗡嗡作响,直觉还想反驳,但楚河已经站了起来。
“好了,别再去找人界的麻烦,乖乖待在血海里吧——你手里这把剑是须佐之男的天丛云,他出生后的确因为过度思念母亲而遭父亲贬斥。但那时候他妈已经死了,我还没死呢,你还是少折腾比较好。”
“……”摩诃尴尬道:“我不是仅仅因为这把剑才……”
楚河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
虽然这个动作居高临下,但他的声音却是很柔和的:
“你会找到一个代替父母来陪伴你的人,只有这个人才能伴随着你走到终点。以前是我的想法不对,从今以后不会了。”
楚河转过身,穿过高耸入云的水壁,向血海对岸的周晖走去。
摩诃回头注视着他。那一瞬间孔雀明王周身的暴戾和焦躁仿佛都褪去不见了,只是目光有些放空了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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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晖站起身,楚河走到他面前。
“回去吧,那边还没结束呢。”
周晖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嘴里还叼着那支草根。
楚河只作没有看见,向远处灰暗天空下连绵不绝的铁轮山走去。周晖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开了口:“那个,如果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