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
他放弃挣扎,任由裴听颂把被子拉开,半眯着眼,看见裴听颂和他拎着的医药箱。
现在倒是越来越娇气了,以前砸得流血都强撑着不让人包扎的。
算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咬破的,总得负点责。方觉夏掀了被子盘腿坐起来,拿过那个医药箱打开翻找出口腔溃疡的药粉,尽量端出悬壶济世的冷静姿态,“你坐下来。”
裴听颂坐在床边,发现他头上翘起一撮头发,显得傻傻的。
“你现在睡觉,晚上不睡了?”
找到了。方觉夏拿出那一盒药粉,晃了晃,“我睡一会儿去练习室,晚上不回来了。”
“你一天天的这么练下去不怕把腰练坏啊。”
“我本来就有腰伤。”方觉夏说得云淡风轻,抽出一根细长棉签蘸取粉末。
可裴听颂听起来不太是滋味儿,他明明也和方觉夏在一起相处两年,都不知道他腰受过伤的事。瞟了一眼他的腰,没头没脑地想到之前在公寓里看到他换衣服的样子。裴听颂撇开眼,“那你就更要多休息了。”
“谁都想休息。可跳舞这种事,歇一天身体就迟钝一天,休息太多人就会生锈,在舞台上就会变笨。”他凑近了些,“舌头伸出来。”
裴听颂照做了。怕挡着光,方觉夏歪着头凑近,眼睛注视着他舌尖上那一处小白点,那个万恶之源。一想到这个小白点是自己的牙齿咬出来又溃化的,方觉夏又有种奇异的心情。他形容不出。
不能深想,他也怕回到事发的那个晚上。
蘸了药粉的棉签很轻很慢地点上去,看见舌尖缩了缩,方觉夏抬眼观察了一下裴听颂的表情,“疼吗?”
裴听颂收回舌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明明在心里想好了是要戏弄方觉夏的,可现在心神不宁的却是他,看到方觉夏趴在床上的样子会下意识放轻脚步,听到他说腰伤会愧疚会担心。
看见他抬起眼,会心悸。黄昏把他的睫毛照得半透明,轻微闪动。
点上舌尖的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一只云淡风轻的蝴蝶。顿一顿,又飞走。
“疼?”方觉夏又一次问。
裴听颂慌乱地眨了下眼,“有一点。”
“忍一忍吧。”
他只好再次伸出舌尖,眼神落在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孔。方觉夏认真的时候眉头会很轻微地向内蹙起,嘴唇稍稍张开,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