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劲瘦挺拔的身体,又仔细把柔软丰沛的毛皮往他脖颈里掖了掖。做这件事的时候他手指划过谢云修长的侧颈,只感觉脉搏微弱断断续续,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平稳的搏动,苍白的月光下血管泛出淡青色的微芒。
谢云闭上眼睛,说:“我的命当然值钱。”
单超问:“和武林盟主之位相比哪个更值?”
谢云没有回答,过了很久很久,才听不出是清醒还是恍惚地喃喃了一句:“富贵险中求……”
单超冷冷道:“武后让你仔细考虑一下,明天给她答复,你想好怎么回了吗?”
谢云还是闭着眼睛,看样子如果再这么一会儿,他就该睡过去了。
但单超直直站在他身前,耐心、压抑而克制,不知道过了多久,果然谢云唇角挑了挑,是短暂而又几乎不见地笑了一下。
“凭尹开阳现在的实力,想当天下第一,其实易如反掌,这次费那么大劲在皇帝身上做手脚也只是要借朝廷的力量来把暗门抬到明面上而已。如果我不出手的话,这世上能拦住他的人就很少了……”
“到那时暗门重见天日,大势一去不复返。”谢云悠然道:“皇后手中的实权就非常危险了。”
单超话音里透出一丝狠意:“皇后的权柄比你自己的性命还值钱对吗?”
谢云终于睁开眼睛,悠悠重复了一遍:“富贵险中求啊,徒弟。”
单超在他戏谑的目光中哑口无言。
“权柄不论在谁手上都是权柄,只要它在那里,就会有无数人争抢它,追逐它,为了它六亲不认,为了它无所不为……你知道比为争权夺利而赌上性命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单超不答言。
“是连坐上赌桌的资格都没有。”谢云说。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单超的胸膛,月光下那指尖泛出玉石般的青白。
“——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来说你都非常幸运,不用奋斗几十年就能直接坐到这张赌桌上。但记住,你真正幸运的不是这一点,而是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就能轻轻松松地从这张桌子上走下去。”
谢云从玉栏上下来,大概是酒意上头,脚尖接触地面的时候竟然踉跄了一下,被单超抬手一把扶住了。
谢云挣脱开来,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向后堂走去——那是他在清凉殿休息起居的地方。
单超动了动,看样子想跟上去但又忍住了。
他直勾勾盯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