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一个没上车!”
林盏刚找到位置卸下画袋,还没来得及坐下,车猛地急刹了一下。
关上的车门“砰”地一声打开,有女生火急火燎地抓着扶手,顺着阶梯跨上来。
恰好林盏旁边有空位,她顺势抓住座椅坐了下来,一面拿手扇风一面庆幸道:“幸好赶上来了,这车半个小时才来一班,没赶上就要晒死在公交站了”
这话没错。
三路公交因为途径的都是老旧城区,居住的人少,现在因为拆迁,人也都七七八八地搬走了。
眼见着车越来越空,发车频率自然就减少了很多。
不知道这女生上来是要去哪。
女生环视周围,除了几位稍年长些的,就只有她和林盏了。
她露出贝齿朝林盏笑了笑:“好像都没有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坐三路你是要去干嘛呀?”
“去一水街,”林盏也礼貌地笑了笑,指指自己的画袋,“我去画画。”
“你是画画的?好厉害,”女生双眼放光,“去一水街吗?一水街那边不都被拆成废墟了吗?”
林盏笑:“我就是去画废墟的。你呢?”
“我?”女生指指自己,摆摆手,“我没你那么厉害,我去原来住过的地方附近,买煎饼果子吃。”
林盏点头表示了解。
身边女生好像在跟人聊天,没过一会儿,朝那边恼羞成怒地喊道:“你才是猪精!我这叫对食物怀有敬畏之心,懂不懂?”林盏倚在被太阳染烫的栏杆边,在午后的倦怠里昏昏欲睡。
车厢上的提示音乍然响起,把林盏从朦胧的边缘线给拉回来——
“一水街,到了。”
她揉了把眼睛,拿好画袋下了车。
公交绝尘而去的刹那,站在地表温度破四十的一水街上,林盏脚底发烫,环视四周。
四下无楼房遮挡,更遑论树木,有的只是倾颓的断壁残垣。
林盏的夏困被蒸发得一干二净,倏然清醒,甚至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太、热、了。
她认命地架好画架,颜料放一边,笔扔进水桶里,用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填满水桶。
她画的是海面与废墟,需要极度静谧的心态才能继续创作,为此她特意中午请假来一水街实景取材,就为了画得更好。
是,现在是看到实景了,但是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