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疆没有十三四岁之前的记忆,准确的说他也不知道那时他究竟几岁。他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从有记忆开始,就叫八十七。
是猎场中第八十七个从外边买进来的奴隶。
第一次被当成猎物猎杀,也是在那年。经历过无底深渊的绝望,更在多次差些踏入了鬼门关后,他仅有活下去这个奢望。
这种生活持续了十年,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扛得过十年永无尽头的折磨。那些人要么是在猎杀中被杀死,要么则是被困在猎场中自相残杀,供那些达官贵胄取乐而死。
有人在这永无尽头的折磨中疯了,也有人在这绝望中自杀了。但裴疆却有着强烈活下去的欲望。
或许是因没有记忆,所以让他极为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更想从猎场出去看看外边是什么样子的。也或许是因为有这两个念头在,所以才支撑他度过了漫长的十年,成为他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这十年中他受伤无数,以至于对“疼痛”麻木了,且在这猎场中就是连睡觉也从未放松过,也从不与任何人交好,更不相信任何人。
后来昏庸无道的昏君被伐,新帝登基,大刀阔斧整改前朝遗留下来的各种弊端,更是勒令关了整个大启所有把奴隶当猎物猎杀的猎场。
因此裴疆才得以离开那个困了他整整十年的囚笼。
裴疆对猎场外边的世界一无所知。也是因当第二次被买的时候,他才见到他这人生中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在灯火璀璨的夜市下巧笑嫣然,光彩夺目。
那笑容和他那十年阴暗光阴来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纯净,就好像从未沾染上过任何烦恼的笑容。
只一眼,裴疆便生出了一股极为强烈想要拥有的欲望。
——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追赶了上来的桑桑小喘着气问自家主子。
桑桑觉着主子自踏烈和逐雪被毒害的那日起就变得有些奇怪了。忽地对一个平日里根本不会多看一样的马奴在意了起来,方才竟还亲自替这马奴起了名字!
除了在意马奴外,主子还时常发呆。发呆久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也会时不时的红得似抹了胭脂一样艳。
离院门远了,玉娇轻吁了一口气,步伐才放慢了下来。
“就觉得外边晒,走快些罢了。”她脸皮子就是再厚也不可能会把梦中那些荒唐事给说出来。
回房后,桑桑跟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