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绵又来敲她的门。
裴松溪将门开了,照旧不理她,将她放进房间,仍然专注于做自己的事情。
她端着一杯牛奶进来,大概是张阿姨看她胃口不好,饭吃的少,怕耽误她长身体,才特意给她冲的牛奶。
裴松溪淡淡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在练字。
郁绵小手捧着杯子,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舔了舔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忍不住看她写字的样子,柔顺垂下的脖颈,素白手腕线条优美,在纸上游走的笔尖……她不敢看太久,很快移开了目光,发现她桌前挂着一幅装裱精美的山水画,笔墨写意,最右写着一行字:月下松溪。
她偏过头想了想,这是她的名字吗?
裴姨……裴松溪?
裴松溪将笔放下,她喜静,练字的时候更不喜欢吵闹。小姑娘也安静,几乎从不主动跟她说话,有时候时间久了,她会以为她已经走了——她甚至把呼吸都放到跟她同样的节奏,小小年纪,聪明的让人难以察觉。
她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的牛奶还没喝完,还剩一大半,嘴角沾了一点奶沫,像长了一圈白胡子。
郁绵被她看的有点紧张,握着杯子的手更紧了,她想了想,从床上跳下去。
她跑到书桌前,因为不够高,要踮起脚尖,才能把杯子放在桌上,嗓音清澈稚嫩:“你喝吗?”
裴松溪很多年没喝过热牛奶。
她看着杯子发愣。
郁绵一怔,旋即想起什么,说了句等我一下,又匆匆跑出去。
很快,她又跑回来,手上端着一杯还在腾腾冒热气的牛奶,她的指尖被烫的有点红:“这个我没有喝过。”
她可能以为她是嫌弃她。
裴松溪对上她纯真清澈的目光,干干净净没有杂质,没有小心翼翼的讨好,就只是真的想跟她分享而已。
她皱了皱眉头,还是喝了一杯。
味道真怪。
郁绵仰着头,看着裴松溪喝牛奶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的笑。
裴松溪从没叫过她的名字,也不跟她多说一句话,冷清也冷淡。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
中午,张阿姨来叫她吃饭,看见郁绵从她房间里出来,也吓了一跳:“你怎么乱跑……来,跟我出来。”
裴松溪神情淡淡:“没事。”
郁绵听见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