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深,骤然间失去亲人,心情肯定很差,但她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叫郁绵回家呢?有个人陪在你身边,会很好多。”
“……她放假之前打电话给我,说要回清宁。”
“你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过来。”
“不,”裴松溪果断的拒绝了,“我不能。”
周清圆似乎隐约触碰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松溪?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谁都有情绪脆弱的时候,我知道你在跟你家的小姑娘调整相处模式,可是这种时候,你或许可以软弱一下的。”
裴松溪淡淡笑了下:“不。不可以。”
周清圆凝视着她,缓缓说出结论:“你的理智告诉你不能,但是事实上,你很想她。”
裴松溪的笑意僵了一瞬,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如鸦羽轻垂:“我……我是想她。”
她渐渐察觉到自己的不对。
从去年在欧洲开始,那个夏天,她看着花圃里的玫瑰花,忽然就感受到心底那种不同寻常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不,甚至可能比那更早,早在她看到年轻画室老师的时候,种子似乎就已经埋下了。
她明明是想把她推远,可是一想到自己种下的玫瑰,如今成了别人眼眸里的热烈璀璨,她就感觉情绪在喧嚣。
当她看到火车上她和朋友的照片,当她听到她和同伴说话,当她看见……看见那个男孩子目光永远都看着她的时候,种子开始疯长,长出密集的藤蔓,将她的心侵占。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很快就要两年了。在绵绵看起来似乎已经逐渐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又会这么疯狂的想她,想念她。
可是……
可是。
她……是她跟这人世间唯一的羁绊了。
周清圆轻声叫她的名字:“松溪,松溪,你还好吗?”
裴松溪抬起头:“我还好。”
周清圆注视着她的目光隐隐有担忧:“我开始担心你了。”
裴松溪勉强挤出一点笑意:“你给我开点药吧。”
周清圆彻底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你开药。”
“你很久没吃药了。这都多少年了,十几年了,这么多年来你情绪一直很稳定,怎么突然又要开药?不行,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已经很久了,光靠褪黑素和安眠药,我已经没办法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