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是个失职的心理医生,遇到你这种情况,真是太挫败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个很难说服的人,除非你自己下定决心,我似乎什么都没做。”
裴松溪微微蜷起指尖,指背在桌面上轻叩一下,声音也难得多了一点笑意:“不,清圆,你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要相信你自己,大概是我比较特殊。不过,以后我不会再过来了。”
周清圆有些惊讶的抬起头:“那药呢?”
裴松溪站起来,朝她笑了下:“你忘了,当时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来找过你了。以后当然也不需要。我走了,下次顺路来这里的话,我再请你吃饭。”
周清圆低低笑了起来,为她的状态而高兴:“你就是个固执鬼,以后别来我的诊所,也别请我吃饭了。”
她啊,看着年少时认识的朋友,似乎终于有了心安之处,从心底里为她高兴。
从诊所里出来,时间还早。
裴松溪在路边站了一会,打了辆的士。
她来到十余年没来过的山间佛寺。
僧人还认识她,冲她温和一笑:“裴施主,你好多年没来了。”
裴松溪也笑着朝他一点头:“过来看看。现在方便吗?”
“可以的,现在佛堂里没有几个人,你跟我来吧。”
裴松溪已经太久没来过这里,空气中是温厚沉重的檀香味,佛堂里光线幽暗,磨烂的蒲团放在地上,写满了凡人求愿时特有的虔诚。
但她无愿可求。
等僧人出去,小小的佛堂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多年来,她仍旧时不时会想起当年母亲去世的那一幕。她在雨夜冲进她房间,只看到满地的血。那个会朝着她温柔微笑的人浑身冰冷,旁边放着一罐倒出的药片和一把锐利的刀。
那是她此生难忘的雨夜。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觉得是她错了,就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她的一个念头,她的一个小小的决定,就让她最亲的亲人离世了。
于是她也会害怕,害怕因为自己某个想法,某一句话,某一个选择,会再一次,彻彻底底的伤害身边的人。
可是现在,她终究释然了,或许那是母亲自己的选择吧。
就像她现在终于做出选择。
她看着灵堂上的牌位,忽然轻声问:“您会觉得我错了吗?”
绵绵她……是在她身边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