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兄长说笑了,就是因为你一向清廉,攒下这银子着实不易,小弟才万万收不得的。”
长髯男子不以为意的一笑,悄悄将银子塞进他的怀中,压低了声音道:“为兄孤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不宽裕,也总要好过你一些。”
清瘦男子再度推辞:“使不得使不得,兄长就莫要为难小弟了。”
长髯男子凝神,轻声劝道:“宣弟,吏部衙门门槛高,上上下下都要打点,你一向清贫,总不能一直这样干耗下去罢,再说了,你等得起,令堂可等不起。”
是了,母亲千里迢迢随着他进京述职,一路上舟车劳顿便也罢了,进了京更是曾过上一日宽松日子,还要委身于皇城根儿上具山房内做厨娘,日日操劳挣些银钱聊以度日,看的清瘦男子着实心疼,便不再推辞,万分感激的拱一拱手:“兄长大恩,小弟来日必报。”
长髯男子这才放了心,掸了掸清瘦男子半旧的灰色圆领袍上的浮尘,靠近一步轻声劝道:“宣弟,你的性子耿直,日后要千万当心才是,可不能再吃先前的暗亏了,你与为兄不同,为兄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只图个后半生的安稳,豫州也是个不错的去处,而宣弟你胸怀大志,生来便是登阁拜相的,你还年轻,日后万不可莽撞行事了。还有,为兄多付了半个月客栈的房钱,宣弟与令堂安心住着就是。”
“小弟记下了,兄长放心便是。”清瘦男子眸光泛亮,眼底有晶莹之物,他勉强忍住,心知此一别山高水长,前路坎坷莫测,怕是再难相见了。风乍起,吹皱一池绿水,柳荫柔婉低垂,在烟波浩渺中丝丝弄碧。清瘦男子抬手折下纤长的柳枝,缓缓放在长髯男子手中,柳色青青拂水飘绵,送离人匆匆行色。
这一场述职,对一些人来说,或许是一场荣归故里的盛宴,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一场悲欢离合的迁徙。
长髯男子拍一拍他的肩头,眼角细纹如水波漾开,朗声大笑:“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宣弟,你若来日发达,可别忘了请为兄吃酒。”
日影静移,照上高大挺阔的梧桐树,在吏部门前投下满是浓阴的深绿浅翠,偶尔一两阵风过,送来四季桂淡薄的香味,这条街上一边儿临水植柳,而另一边儿则遍植梧桐与桂树,取凤栖梧桐和官场新贵的好意头,几度花开几番叶落,有人真正成了新贵,有人也引来了金凤,然而,更多的人却是在宦海沉浮,一个不留神便呛了水沉了底儿,再难以翻身。
车轮咕噜噜碾过青石窄巷,一辆青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