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么,她去了霖王府后便下落不明了,遍寻不着。”
杜桂凝神道:“是了,咱们水家之人,死也好活也罢,都要清清白白的,衡儿回来后,属下会交代他,叫他去查的。”
一弯月悬在天际,清辉晦暗不明,像是困倦不堪的眼眸,困极了却还得努力睁着。落葵掩口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道:“我乏了,你也早些歇着罢,待杜衡从南祁国回来,你便赶回天目国罢,那里没有你主事,我总是不放心。”
杜桂放下帐幔,在四角挂上避蚊香囊,又捧着一座莲瓣鎏金熏炉在屋内来回熏过,那炉中的驱蚊香艾蒿、烟叶、松香打粉而成,在屋内熏过后,留下一痕淡淡的香气。一切料理干净后,他打水进屋:“主子早些安置,属下就在廊下守夜,主子有事只管吩咐属下。”
落葵微讶:“平日里不用守夜的,怎么今日要守夜了。”
杜桂咧嘴一笑:“今日观中有事,掌门师兄回去时吩咐的,说是近日世道不太平,掌门师兄的吩咐,属下可不敢不听呢。”
落葵知道掌门师兄这是放心不下她,挑起唇角自嘲一笑:“掌门师兄这才是修为越高,胆子反倒越小了。”她指了指竖在屋角的穿藤雕花凉床道:“将凉床搬到廊下支起来。”
言罢,她从楠木大柜里翻出一顶天青色如意纹四方丝罗帐,吩咐杜桂找出院落的四杆发黄竹竿,绑在凉床四角,笑道:“将蚊畴支起来罢。”
一切料理妥当,落葵拍拍手,抬了抬下巴指着院落边儿笑道:“春日里我种了不少驱蚊草,可算是派上用场了,你再将灶房里经年的艾草拿出来点了,在帐子里好好熏一熏,你总不想喂蚊子罢。”说着,又将鎏金双耳铜熏炉搬到廊下,往里头添了一勺驱蚊香。
杜桂应声忙着收拾,落葵则净面浣手,卸了钗环,换上一身素色寝衣,一点点啜着温热的安神汤,额角突突直跳,顿觉人生实苦,自己也该过一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朽生活,突然扬声道:“杜桂,明日你去找一趟良姜,叫他寻几个靠得住的丫头过来。”
“喏。”杜桂话少,但落葵的吩咐他甚少问缘由,只干净利落的去做。
将这几日的事再脑中过了一遍,觉得没有甚么遗漏,落葵松弛的躺在床上,只觉浑身酸痛,仰面望住帐顶,藕荷色的软纱帐上绣着粉紫相间的禾雀花,她一朵花一朵花的数下来,终于将自己数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只觉置身于万千似雪的浪头上,一浪呼啸着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