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眸光一亮:“如此说来,属下得择个日子请云公子去合欢阁喝顿酒才好了。”
秋日里燥的厉害,粉彩豆绿双耳熏炉中燃了柏子流云香,这香里的柏子香味静幽,素有清神安心,防秋燥之效,落葵俯下身,手在熏炉上轻轻挥动,缕缕幽香入鼻,她回首瞟他一眼:“若你肯带上我,那酒钱我便请了。”
杜衡抄过边儿上的算盘,拨了拨算盘珠子,觉得这桩买卖极其合适,却咬牙做出一副为难样,道:“只好勉为其难让主子扮个男装,去付账了。”
灵芝纹小翘几放了个打磨光滑的黄铜九连环,落葵抄起来冲着杜衡扔了过去,皱着鼻尖道:“我偏着了女装去,你能奈我何。”
“行行行,主子说的是,主子穿甚么都行。”杜衡一把接住九连环,笑着点头。
落葵勉力忍住笑,道:“那药你给良姜了罢。”
杜衡点头一笑:“给了,云公子一听那是能让他病体痊愈的药,连想都没想,就喝了。”
落葵再度笑的起不来身,这云良姜,果真是又惜命又要脸面。
见落葵笑的连连咳嗽,杜衡忙递过去一盏茶,轻声道:“主子,丁香姑娘的身份已查清楚了。”他衣袖挥动,从窗外引下一缕月华,透窗而入。
那丝丝缕缕的清寒月华在烛火上打着旋儿散开,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落葵衣袖挥动,那光芒极快的挪动闪烁,落于桌案之上,布成一排排蝇头小楷。
落葵一边看一边低声喃喃:“果然同她所说的一般无二,杜衡,我看这孩子年岁不大,但心智坚毅,在合欢阁中受尽了折磨,仍能咬牙活下来,是棵极好苗子,既然她的来历没甚么可疑之处,那你便慢慢的调教她,挑一门适合她修炼的功法,以后若她离开,也能在这世间立足。”她从檀木匣子里取出一页薄纸,递给杜衡:“这是丁香的卖身契和贱籍单子,你去给她脱了贱籍,将户籍重新办了罢。”
杜衡躬身:“喏,属下记着了。”
过几日便是落葵生母的冥诞,落葵整日不停的抄经,要赶在母亲冥诞前供奉灵前,杜衡回禀完诸事,见时辰尚早,便取下羊皮灯罩,挑亮了灯芯儿,煮好浓浓的安神汤,拿白瓷小碟盛了浅粉色梅花酥摆在紫檀方桌,才躬身退了出去。
一卷经书摆在手边,提笔抄下来,笔下的梅花小楷却都与经文不同,定睛瞧着,竟然满纸都是“空青”二字,落葵顿时撂下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连连拍了几下脸颊,再定睛去看,纸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