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足足没过人的脚踝。
丑时三刻,两个人影在窗外一闪而过,门帘微动,屋内多了两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
落葵啪的一声合上书卷,定定望了望两人,只见苏子头上肩上尽是薄雪,而空青身上却只隐见淡白雾气,干净的像是没出过门,她一边默默念叨着,这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边递给苏子件儿石青色云锦袄子,沉声道:“怎么样,可探出甚么来了。”
苏子闪身进了紫檀木屏风后头,窸窸窣窣的换着衣裳:“别提了,那干净的甚么都没有,若非夜探靛蓝蒙馆这事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我真怀疑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落葵不动声色的掠了空青一眼,只见他神情如常坦荡,不似有假,她缓缓摇头:“若无人通风报信,那便是咱们想左了。”
苏子从屏风后头探出半个脑袋:“那姑娘梦呓的靛蓝二字,若非落在此处,又该是那两个字呢。”
深蓝色棉布门帘轻轻掀开,寒气裹挟着雪花,擦着斑驳的青砖地掠了进来,丁香用雕花红漆托盘端了菡萏莲瓣阔口瓷碗进来,轻声道:“主子,夜深了,用点燕窝就早些歇着罢。”
落葵微微颔首,拿着勺子,一口口吃着燕窝,蓦然抬头问道:“京墨可歇下了。”
丁香道:“墨公子与曲姑娘的房间子时一刻便熄了灯了。”
落葵接着道:“今日在鬼市,可有甚么不妥。”
丁香摇头,轻声道:“我一路跟着,墨公子与曲姑娘只是看了些小玩意儿,并没甚么不妥。”她嗫嚅的唇角,有些话就在唇边,可想起杜衡的叮咛,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苏子半响不语,只深深望了落葵一眼,轻咳了一声道:“丁香,主子有些咳嗽,药我已抓好了,你去将药煎了罢,记着,要煎足了一个时辰,要一眼不错的盯着。”
丁香称是,躬身退了出去。
窗外飞雪打着旋扑上窗棂,雪片飞舞间夹杂着一粒粒冻实了的雪珠子,打的窗棂啪啪轻响,连檐上的雪,都震落了许多。
听得窗外没了人声,苏子才正色道:“今夜也并非一无所获,我隐约察觉到那里有修习过炉鼎之术的痕迹,且有不止一声的猫叫。”
“猫。”执了书卷轻轻敲打自己的掌心,落葵猛然绽开一丝清明:“走,咱们再去看看那姑娘。”
四围天幕上无星无月,暗沉沉的如同一块黑布,覆盖在院落上空,光秃秃的树冠静静融在夜色中,唯有雪意不停。出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