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积雪,如同素缟一片,白的晃眼。
冰天雪地里,窗下的老梅益发生机盎然,枝丫间密密匝匝缀满艳丽的黄色,蜜蜡般的花盏隐隐剔透,寒风裹着凛冽冷香在院中久久氤氲不散。
窗内之人看得到静谧的花影绰绰,听得到风过花枝摇曳的细碎扑簌,却唯独闻不
到院中久久不散的凛冽冷香。
落葵连着喝了几日苦药,终于精神大好,这些日子被关的几乎要发了霉,不由的想要出去走走透透气,却被苏子一把大锁押在房中,说是少出去晃悠,着了寒气就再也不管她了。
她无奈苦笑,只好趴在窗沿儿上看外头细雪纷纷,看雪停后的艳阳高悬,看耐寒的冬鸟啾啾,看外头窗沿儿上每日供着的各色梅花。
雪停之后,曲莲拉着京墨在院中堆了个雪人,足有一人多高,黑豆做眼,胡萝卜做鼻,枯枝做手,京墨还找了曲莲的一方绣帕,系在雪人头上做纶巾。
两个人在艳阳下旁若无人的对视笑着,亲昵闹着,丝毫没有察觉到窗后那双微酸的眼。
猛然间听到门锁轻响,落葵回了神,见苏子端着白瓷粉彩梅枝药碗进来,这回她竟没有推三阻四,捧着碗一饮而尽,随后只抄过杯盏漱了口,却没有再吃蜜饯去压苦味儿。
苏子不语,只静立一侧,等她开口。
心间有一阵窒息抽痛,原以为可以装聋作哑的天长地久下去,时光终究还是将容不下和留不住的那些无限放大,即便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即便她没有机会犯错,即便她犯得每一个错,都有可能断送整个人生,就在这一瞬间,一刹那,她也想任性一回。落葵瞪着一双冷眸怔怔良久,忽的挑唇淡笑:“你去查,不管查出甚么都不必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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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次日雪后天晴,阳光在雪地上流转,冰雪天地益发美轮美奂。
落葵终于被苏子放了出来,在廊下枯坐,身上搭了件月白色绣团花厚袄,领口袖口的白狐腋出的极好,拥着她略有些血色的脸庞,多了几分明艳的气息。她瞧着他们在雪地里打滚儿,微微侧目,边上瓶中供了一捧红梅,开的极艳,花枝横斜,逸出点点沁芳,绛瓣朵朵映在雪中,如朱砂轻点,日头轻笼,折射出红宝石样的万般光彩。苏子记着她惦记上次没看着的红梅,一连数日,每日清早都去摘了新绽红梅回来,一室清寒香气萦绕。她侧目见苏子又在狂吃腌辣椒,不禁一把夺了过来,怒道:“苏子,你能不能忌忌口啊,如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