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坐在边上的藤编软椅中,又拿了个姜黄色金丝团花软枕,塞在她的后腰处。
紫铜雕花提壶中逸出淡白的热气,咕嘟咕嘟之声在寂静的屋内回旋,男子又起身,从包袱中翻出一包药,倒在白瓷粉彩茶花提壶中,拿滚滚热水沏过,不多时,一股子清苦的药香氤氲开来。
男子小心将药汁倒在杯盏里,递给女子唇边,轻声细语道:“参汤,趁热喝,再把参片含着,补补力气。”
女子就着男子的手,将参汤一饮而尽,清苦的滋味在舌尖儿打转,她把参片压在舌下,慢慢含着品着,竟品出了一丝回甘。
男子有些生疏的点燃了香,放到青瓷莲瓣香炉中,指尖轻轻叩响茶花纹紫檀方桌,桌案光滑如镜,照出他挑的极高的轩眉和亮晶晶的双眸,他得意一笑:“小妖女,如何,我方才阔气罢。”
这一男一女正是甩开了黑袍男子,一路疾驰赶到丹霞花林的江蓠二人,还未到镇子,便已经听到了鼎沸的人声,为免引人注意,江蓠便收了御空之术,扶着落葵缓步进镇。
落葵窝在椅中,唇边微挑,苍白的脸颊上漾出两颗梨涡,眉眼俱笑的奚落道:“阔气的很,十足十是个为富不仁的纨绔子弟。”
江蓠垂首啜了口茶,望着两张四柱大床唏嘘不已:“睡了这么些日子的地,这回总算是可以睡在床上了。”他按了按自己的腰,长吁短叹道:“我的老腰啊。”
落葵撇了撇嘴,心知他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奚落道:“你是修炼之人,还嫌地硬。”
江蓠摇头,揉着自己的腰眼儿,一本正经的道:“俗话说,好汉也睡不了冷地板啊。”
落葵顿时笑的直不起身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点着江蓠,笑的赫赫嗤嗤:“你,你,你就是那个活该死在五谷轮回之所的腌臜泼才。”
这一路行来,江蓠见惯了落葵的不惊不怒,笑是低眉浅笑,怒是隐忍克制,伤心却不见一丝泪,高兴也是转瞬即逝。这样如花年华,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竟比他这个即将过了而立之年的人,还要心如槁木一些。他曾经疑心过,这样的少女,是经过了怎样一番世事,才会心如枯井,波澜不惊。如今乍见她这般肆意大笑的欢颜,他不禁唏嘘,这才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渐渐溺在唇角那两颗娇俏的梨涡里,有些难以自拔,一时间痴了。
就在此时,有人轻轻叩响房门,转瞬就把江蓠的神思拉了回来,也将落葵惊得神情如常,江蓠默默叹息了一声,打开门,只见是小伙计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