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衣衫。
月影落在江篱脸上,神情晦暗难明,他怔了良久,解下了身上的斗篷,一手拉起落葵,一手将斗篷铺在台阶上,才又拉她坐在自己身旁,侧目而视,咬牙叹道:“你说罢,我听着。”
落葵将头埋在膝头,思量了良久,才仰起头,平静道:“我与苏凌泉名为同门,实为兄妹,这十数年来,是他一手抚育我长大,是他传我法术修为,是他时时刻刻保护我,照顾我,不容旁人欺辱我。”她偏过头定睛望住江篱,益发的静如死水:“江篱,他是你们口中的魔头,但他也是我唯一的兄长,我是你们口中的妖女,但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江篱心潮起伏的厉害,这么些年来,他几乎不能听到苏凌泉这个名字,听到便恨意丛生,可如今,他却从落葵口中听到了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摩挲着衣角,声音轻颤道:“你接着说。”
落葵凝望住远处,像是望住悠悠流逝,永不可追的旧事,露出一丝丝神往,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美好日子,无忧无虑,她平静道:“当年,苏凌泉领着我出府,都会偷偷给我买上一个糖饼儿,我舍不得吃,总是拿着看,一直到府门前时,才舍得吃完,后来苏凌泉看我实在馋得慌,竟然自己去学了这门手艺,在家给我做糖饼儿。”她神色黯然下来,幽幽一叹:“后来,父亲,父亲故去了,我和苏凌泉也越发的忙了,谁也想不起做这个,吃这个了。”
江蓠望着她脸上浮现出的一丝娇俏笑意,一时间失神,竟忘了该去恨苏凌泉,抬手轻拂过她的头发,低低笑道:“苏,苏凌泉待你真好。”
“是啊,”落葵怅惘一笑,自父亲去世后,说是她与苏凌泉相依为命,其实是他抚养她长大,护佑她平安,他学会的何止做糖饼儿这一门手艺,他赚钱的手艺,拳脚功夫和逃命的本事,大抵都是那时学会的。他原本可以一心修行,做个不染红尘的雅仙,可在这数十年间,却在兜兜转转中,担起了个嗜血道大魔头的恶名。落葵微微低垂了眼帘,掩饰住眼底的水雾。
江篱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一个苏凌泉,不禁默默无言,只怔怔望着人来人往,不知从何时起,心中的恨竟渐渐淡薄了几分,藏在心中的那个女子,也少了些念念不忘。
眼看那几个孩童一人拿着一只糖饼儿,喜笑颜开的散去,而江篱也并未再提苏凌泉之事,落葵松了一口气,疾步走到摊前,正欲抬手去转那指针,手却被江蓠按住,不由的一怔,移眸相望。
只听得隐在暗影中的江蓠低低嬉笑了一句,只这一句,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