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等的心焦不已之时,竹林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个男子推门而入。
几人抬眼望去,只见来人身披一袭苍翠长袄,袖口领口却又绣了水红色的缠枝山茶花纹,这格格不入的红绿在他身上相映,竟生出别样的风骨来,他长髯飘动,头束高髻,发髻上斜簪了一枚翠竹状的玉簪,玉质通透,实乃上乘。
这男子保养的极好,据传他已有六十如许,但今日一见,他脸庞上却没有一丝皱纹,望之却只有四十上下,一袭衣袂翩跹,形容清隽,仙风道骨之意扑面袭来。
落葵原本手中把玩着个竹杯,正凭窗相望,望远处苍竹婆娑,听竹声如涛,听得身后的脚步声,她急急回头,正与那男子来了个四目相对。
那男子一见落葵,顿时脸色大变,一步便跳出去八丈远,抬手指着落葵,指尖微颤,惊恐万分的大喝,但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声音打颤,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妖女,你个小妖女,你,你又来干甚么,我,老夫,老夫可没惹着你,你还想拆我的宅子么。”
话音未落,江蓠竟扑哧一声,喷出一口茶来,不禁又叹又笑,叹的是这黄芩的记性真是好,笑的却是这黄芩的胆子真是小,只是被落葵打了一顿,拆了宅子,再见竟能吓成这样,若换做当年自己受的那些罪,他岂不是要生生吓死了。
落葵倒是不慌不忙的放下杯盏,捋了捋衣袖,神情如常的一笑:“拆宅子,我如今可不爱做这个了。”
日影微漪,洒到落葵脸上,益发衬得她面无血色。黄芩偏着头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气息不稳,脸色青白,眉心赫然盘踞着一团死气,竟已是经脉断绝之势,欣喜若狂的哈哈大笑,笑声直冲九霄云外,嚣张得意至极:“小妖女,原来你是来求老夫救命的。”他伸手一拂,将她方才放下的杯盏拂到地上,竹杯转瞬碎裂开来,他冷嗤了一声:“你胆子够大,竟还敢来。”
落葵微微一笑:“救不救是你的事,可来不来却是我的事。”
黄芩更了一更,数年前的惨状犹在眼前,他只不过不肯搭救此人带来的那个人,她便将自己按在地上暴打不停,可偏生自己是个软硬不吃的,说不救就不救,打死也不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咽了气,跟发了狂一般四处拆房点火,硬生生的将自己逼的远走他乡,躲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儿,上上去不,下下不来。
他瞧着落葵,如今的她是刀板上的肉了,手无缚鸡之力,任由自己宰割折磨,他不禁恶从心生,张口讥讽道:“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