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蔓菁垂眸,望住手中书卷上硕大的获麟大法四个字,这四个字,每一个她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却不知其意了,这于她是个天大的打击,她一向自诩是姑娘们中念书念得最通透,习字习得最在体的,可转瞬间便被剥的体无完肤了,自己在这四个字面前,竟成了个白丁,她暗叹,老祖宗常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着实有几分道理,无才便不会因少才而自伤,还是水金樱说的对,做人总要对自己宽容几分。
“水蔓菁,你手上的获麟大法极为生涩难懂,你虽五行之术修行的不错,但也要多花些心思背诵参悟,若有不懂之处,可随时来此处问我。”水蔓菁神游天外,胡思乱想之际,耳畔蓦然传来水桑枝这句话,她怔了一怔,旋即敛眉垂目,守着规矩道:“是,蔓菁记下了。”
水桑枝轻笑一声:“素日里最没规矩的水蔓菁,竟也有如此守规矩的时候,你是又闯了甚么祸么。”
水蔓菁委屈的撇一撇嘴:“自来了此处,蔓菁生怕连外头的银杏林少了根枝子,都要记在我的头上,我可老实极了,连院门儿都没迈过呢。”
水桑枝的笑中夹着轻愁:“这可着实难得呢,先生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蔓菁,先生与你打个赌可好。”
“甚么赌,先生只管说。”水蔓菁一脸的稚气未脱,笑意是十足十的贪玩孩子气。
水桑枝凝神道:“这一个月内,你若能将获麟大法参悟三成,那么先生便许你饮一坛荷花酿,并送你一整套指掌布袋木偶,可好。”他知道水蔓菁素来贪玩,孩子气又重,每回闯了祸受了惩戒,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转头便又闯祸,若想保全她一年的安生日子,便要先给她些甜头才好。
水蔓菁一向喜形于色,从不掩饰,听得此言,自然喜笑颜开,唇角几乎要咧到了耳根下:“好,就依先生所言,蔓菁若是赢了,先生可不许耍赖。”
秋夜里风凉,如诉如泣掠过半开的窗,扑的烛火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窗下一盆白菊开得正盛,丝丝缕缕纤长的花瓣,如冬日霜雪垂泻,在清冷的月华下浸润透了,覆上苦香薄寒。
如此好的秋夜,合该美美睡上一觉才好,水蔓菁打了个哈欠,却摊开今日水桑枝传授的获麟大法,她想着早些背熟了,先生一高兴,说不定会许自己多饮一坛酒。
她俯身多点了几盏灯,先将法诀誊抄了一遍,以朱笔将生僻之处圈出,正欲仔细研读,便瞧见门帘微动,闪进个黄衫少女,自斟自饮了一杯,笑道:“蔓菁姐姐,你这屋里真冷,也不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