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识好狐狸心。”落葵扑哧一笑,一下下轻轻抚摸郁李仁的雪白细毛,凝神望住窗外,缓缓道:“我与他的婚事最终落空,不知如了多少人的愿,和亲的旨意只怕快要下来了,苏子,咱们要早做打算才好。”
门帘儿微动,郁李仁嗖的一声,极快的躲到帐幔深处,拿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随即丁香端着个团花乌木托盘进来,将碗碟摆到紫檀木如意圆桌上,轻声道:“主子,这是晨起刚摘的菠菜,这是虾仁蒸蛋羹,还有粳米粥,主子尝尝。”
绿莹莹的菠菜拿清油炒过,整整齐齐的码在莲叶田田的浅口盘中,凝翠的叶片上撒了星星点点的微黄芝麻粒,望之格外脆嫩可口。
六寸见方的菡萏色莲瓣瓷碗盛了香浓的粳米粥,丁香将青花白瓷汤勺塞到落葵手中,怪嗔道:“主子都好几日只喝酒不吃饭了,再这么瘦下去,莫说恶人了,就是来一阵恶风,主子也扛不住。”
落葵连连点头轻笑:“好好好,小丁香说的对,我吃饭,吃饭。”昨夜之事,她心中始终存着一分疑影儿,总有些食不下咽。
一日热过一日的阳光明晃晃的蒸着地面,正午时分的烈日闪着刺目的白光,灼的人的皮肤一片片发红生疼,四下里极静,没有人声,唯有夏蝉声嘶力竭的鸣叫。
用过午膳,丁香在院中泼了几盆净水,转瞬间便被蒸的无影无踪,腾起些热烘烘的蒸气。扬眸望了望空荡荡的门外,忧心忡忡的回首道:“大公子,方才主子早饭都没用利落就被宣进了宫,怎么还不回来。”
苏子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摆着棋局,他心知落葵被急匆匆的宣进宫所为何事,但此事现下谁都无力阻止,只能静待发生,随后力挽狂澜,他垂首定睛瞧着棋盘,用来掩饰内心的焦灼不安,沉声道:“快了,就快回来了。”
一语未竟,咚的一声巨响,院门被狠狠撞开,杜衡沉着脸色,极快的奔到苏子身侧,附耳低语起来。
话音尚在,苏子便一把将棋盘重重掀翻在地,唇边勾起清绝冷笑,给这初夏平添了几分薄寒:“还真是让落葵说准了,这厢才退了婚,那厢便平白加封了她为卫国公主,只怕这和亲之事,还真是要落在她的头上了。”
杜衡微微颔首,忧心忡忡道:“苏将军所料不错,主子已经离宫,在回来的路上了,陛下遣了八十名羽林卫随行,名为保护实为监禁,而传旨的内侍也一同来了。”
苏子有些焦灼的挥了挥手,幸而落葵早已预料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