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宫门,能见到的便只有四面红墙围起来的天,能嗅到的只有讨人欢心的脂粉味儿,怕是更要陷入算计中艰难度日。
院外停了一辆紫檀木描金直顶三驾马车,车头处悬了一角明黄色的旗帘儿,昭示着这宅子里的人,是宫里选中的人,是皇家的人,昭示着这宅子里的人,不可再与旁人议亲了,也没有谁敢有胆子觊觎半分了。
就在落葵上车前的一瞬,只见一角天青色的身影,像阵清风,极快的飞旋而至,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神情有些慌张,疾言厉色道:“走,跟我走,天涯海角,
谁也找不到咱们。”
门外众人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皆是面面相觑,而传旨内侍打了个手势,羽林卫便尽数围了上来,将这条本就不甚宽敞的街巷,围了个水泄不通,黑压压一片。
落葵抬眸,漫不经心的瞧了来人一眼,轻轻巧巧的拨开他的手,讥讽轻笑,笑声在蒙蒙轻尘中传的极远,愈发像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苏子,打出去。”
苏子闻言,忙推开那人,怒道:“青公子,莫要再纠缠不休了,否则在下便不客气了。”
落葵头也不回的继续讥讽道:“苏子,从今日起,但凡此人靠近水家十丈,只管往死里打,不必留情。”
空青狠狠踉跄了一下,失魂落魄的望住落葵转身上车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吼道:“你宁可远嫁北谷国,都不肯跟我走么,你便,便如此恨我么。”
“滚。”落葵倚靠在车内,那情孽有了一丝丝颤动,她顿时怒不可遏的痛骂了一声,仍觉不够解气,便抄起手边的错金香炉,冲着车外扔了出去,扔完了香炉,紧跟着又砸了只白底儿青花杯盏。
而那空青不躲不闪,任由那香炉正中自己的额角,血转瞬便蜿蜒过鬓边,落在了地上。
内侍见落葵并未与此人多说半句话,安安稳稳的上了车,便松了口气,生怕再横生枝节,忙催促车驾向宫城处疾驰而去。
而羽林卫们则手握长剑,始终神情凝重,如临大敌的围在车队外侧,不敢有半分的掉以轻心。
黄昏时分,夕阳残血,如泼墨般洒遍了半边天际,杜衡跟在车队后头,眼瞧着车队进了宫门,进了内苑,才披着似血残阳匆匆赶回了水家,猛灌了了口茶,缓了口气,冲着苏子施了一礼:“苏将军,主子住进了永昌宫风华殿。”
“永昌宫,果然是如此安置的。”苏子坐在树荫儿底下,手穿过一线残阳,端过桌案上的雨过天青色莲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