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主意翻脸赖账,死不露面儿了,可眼下,视若性命的清水珠落在空青手中,逼得她唯有投鼠忌器,任他摆布了,她轻咬下唇,忍了又忍,压着火气没有当场翻脸,恨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
各宗各派离开红霞岭后,红霞岭恢复了往日的静谧,深夜里,一重一重的深幽群山连绵起伏,如同遮云避月的羽鸦,月色微冷,没有半点洒落到这片黑漆漆的阴森之地。
自从七星图之事了结后,不知为何,天一宗却没有即刻离开红霞岭,反倒在山岭中一处荒废许久的屋舍中驻扎了下来。
亥时刚过,夜色深沉如水,无声的漫过这处荒芜的屋舍,巨大的树冠在房前屋后投下黑漆漆的暗影。
一豆灯火微微晃动着,忽明忽暗的光影投在半透的窗纸上,犹如一只鬼眼儿,冷冷的注视着屋中的一切。
江蓠身披月白中衣,散着长发,端着杯盏迎窗而立,夜风从半开的窗掠进来,轻轻拂动他额前的发,昏黄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庞上,竟生出几分持重端方来。
“吱呀”一声,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崖香悄无声息的闪身进来,瞧着江蓠这副深沉的模样,不禁一怔,微微欠身,压低了声音道:“少主,打听清楚了。”
“说。”江蓠并未回头,只留了个阴郁冷薄的背影给崖香,他手中的残茶冷透了,浅浅抿了一口,又涩又苦。
这副情景太过诡异,江蓠周身的气息凝重至极,惊的崖香直打寒颤,揣着满腹狐疑低语道:“这几日流言四起,纷纷传言七星图落到了云楚国手中,这才没人来对咱们下手,反倒都围住了他们,只是属下暗中查访,发觉这流言起初竟是从他们自己中间传出来的,若非是他们中有不知实情的内奸,那便是这流言根本是他们自己放出来的。”
江蓠绷着脸,故弄玄虚了一盏茶的功夫,已绷的十分辛苦了,早在心里暗骂装深沉果然不是人干的活,没有天赋是装不来的,听到崖香这话,他扑哧一下喷了口冷茶,笑的直打跌:“有意思,这么大个鱼饵,真有意思,谁这么倒霉,得罪了小妖女,这下可有热闹瞧了,不行,我得瞧瞧去,看他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多过瘾。”
方才江蓠那副模样,吓的崖香够呛,还以为他是吃坏了东西或是中了毒,这才转了性儿,眼见他嬉笑怒骂如常,崖香长长吁了口气,笑道:“少主,如今三日将过,怕是有人耐不住,要去咬饵了。”
江蓠眉梢飞挑,神采狭促:“那是自然,国运昌盛算个屁啊,活的过乌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