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寂的街巷中传的极远。
拉车的马匹通体灰紫色的皮毛,光泽耀目,马背上一对蓝紫色的翅膀紧紧收拢贴服在两侧,四蹄起伏,奔跑起来十分迅疾,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处小镇虽不大,又地远偏僻,但背靠着深邃诡谲的红霞岭,而镇外则阡陌纵横,通往天目国的各个城池,素来车马往来,倒也热闹。
此时夜深人静,镇外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烛火摇曳,亦没有幽幽人语,显得格外寂静。
黑暗中,一处竹楼瞧上去平平无奇,毫不起眼,可楼前静立着两个神情肃然的灰袍人,一人提刀一人握剑,有几缕杀气盘旋。
而绕着这座竹楼向外,掠地起了一圈圈儿浑浊的灰尘,这些浓重的灰尘如同活物一般,围绕着竹楼不停的扭转,层层向外。
涟漪阵阵的灰尘深处,悬浮着点点绿色光芒,深浅不一的幽幽闪动,像一只只鬼魅深邃的眼眸,瞪着黑漆漆的夜色。
曲天雄端着一盏茶,神情复杂的凭窗而立,这处二楼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却正好可以望见楼外的一切,未免成为外人眼中的活靶子,他不敢燃灯,只在竹墙上嵌了一枚硕大浑圆的随珠,幽幽微光洒落大半屋子。
自从得知七星图落于落葵手中后,他总有一丝丝不祥的情绪夹杂心间,虽然如今自己将他们困在了这镇子里,围得水泄不通,更笃定没有放出去半个人出去,可不知为何,他总是忐忑难安,总是担忧在意料不到之处会出了纰漏。
他暗自掐了掐时辰,算起来,最早今夜,最迟明日,落葵等人便要有所动作了,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回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整个曲家的倾覆只在霖王一念之间了。
曲天雄对自己如今的艰难处境心知肚明,连着几桩事下来,霖王对他的信任已荡然无存,霖王先是得知了他与黄宣的关系,后又查出了月姑之事,尤其是前几日他又得了消息,说是有小贼夜闯曲家,虽没丢甚么东西,也没伤甚么人,可荒废已久的后园,却被挖了个大坑。
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时,心肝肺都跟着一起狠狠颤了三颤,旁人不知道后园有甚么,可他却是一清二楚的,后园之所以荒废,只因是月姑的埋骨之地,当年他色胆包天,忤逆了霖王的意思,逼了月姑就范,后来又贪心不足,逼她交出关内侯的修炼心法和弟子门人所在,谁想她的骨头竟这样硬,像极了关内侯,宁可自戕,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后来事过境迁,他年岁渐长,早没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