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扑哧一笑,松松靠在床头,瞧着江蓠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眼底蓦然湿润,心潮起伏,微痛且酸涩,久久难以平静。
记得苏子说过,人心皆是贪婪而善变的,得不到时便是心头血,牵肠挂肚辗转反侧难以忘怀;可得到了就变成了蚊子血,只觉脏了手碍了眼弃之如敝履。
落葵忽而有些怕,怕终有一日,自己与他皆会成为彼此的蚊子血,怕自己与他渐行渐远,最终走散了,失去了彼此,原来,想得到的是喜欢,而怕失去才是爱,如今的自己,竟是这般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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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外一片狼藉,死伤无数,那处毫不起眼的竹楼早已坍塌,而边上一座不高的山坡被夷为平地,飞沙碎石散落满地,巨大的榕树倒伏其间,树冠上挂着不少血淋淋的断肢残臂,月华落在横飞的血肉上,泛起妖异寒冷的血色。
这副狰狞血腥的场景,昭示着方才那场争斗,有多么残忍和惨烈,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镇子中的百姓,只是这镇子背靠红霞岭,自古以来都有无数修仙者进入岭中,寻找可供修炼之物,像今夜这般的争斗并不算少见,百姓们也并不十分惧怕。
自古横财当前,素来不缺胆大心细的百姓,他们藏身在安全之地,眼看着这两拨人打完了,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没了甚么能够还手之人,便三五成群的试探着,慢慢靠近那一片狼藉,见果真没甚么危险,才各自散开走上废墟,翻过那一个个倒伏在地,全无反抗之力的人,寻找他们身上或是可用,或是值钱的物件儿。
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争斗,竟成了一些人不归的黄泉路,也成了另一些人乍富的发财路。
黑漆漆的树影一阵婆娑,空青与文元从树后走了出来,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中瞧出了震惊之色。
静了片刻,文元啧啧舌道:“老六,你可瞧清楚了,且不说单凭这数十人,便在百余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全身而退,只单单说那苏子,一身嗜血道功法炉火纯青,竟能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破了万毒宗的天狼阵法,日后父帝挥师人族,这般可怕的修为,这茯血派,这苏子等人,皆是父帝必定要除去的。”他冷笑一声:“你还担心他们会出事,大半夜的拉着我出来观战,真是多余。”
“我,”空青的满脸震惊中夹着微微的尴尬,他全然没有料到,单凭那数十人,单凭苏子,竟成了一边倒的杀戮,苏子杀到眼红,那为首之人不得不带着弟子暂退,来避开他淬血的锋芒,这样的嗜血道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