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笃定而含情的望住镜中人,眸光坚毅,仍是那个不可轻易摧折的少女:“与你栓在一处,我无所畏惧。”
情浅缘深是伤痕,情深缘浅是劫难,伤痕终会愈合,而劫难却永无救赎,他与她一路披荆斩棘走到这里,无论是伤痕还是劫难,他都要执拗勉强,放手一搏。
江蓠反手轻抚落葵的脸庞,有几分轻佻的低叹道:“小妖女,我这一生一世都要粘着你,让你甩都甩不掉。”
落葵转瞬莞尔,看似漫不经心神情悠然,可却是俏皮而苦涩的笑了笑:“那你可要多吃些,吃饱些,否则我轻轻一甩,你就掉了,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晌午时分,日头正盛,白花花的日光烙在地上,蒸腾起茫茫暑气,此时已是夏末,阔大的叶片凝聚出盛极而衰的绿意,灼热的日影里,绿叶微微卷起干枯的边缘,有了一丝丝萎黄的气息,秋凉转瞬将至。
白日里的小镇热闹喧嚣,人来车往,颇有几分十里繁华的盛景模样,至于镇外,除了那片废墟引人频频注目,频频翻找,便再无人提及昨夜那场血腥。
一辆毫不起眼的灰棚马车从喧嚣中疾驰而过,扬起无尽轻尘,随风飘扬,恍若世事流转中,消弭于世间的无名之人。
路过那废墟时,马车吱吱呀呀的停了下来,车帘儿微微掀开一道缝,帘后冷眸微眯,在废墟之上巡弋良久,眸底似寒风飞卷,冰封住淡淡的狠意,声音低幽道:“走罢。”
红裳男子神情平静,没有甚么言语,只扬鞭大喝了一声,马车旋即迎着刺目的日光,飞快的驶向远方,不多时,便敛做一点微弱的灰芒。
明晃晃的日光炙烤着世间万物,裸露在外的一切皆滚烫的无法触碰,肌肤也隐隐生痛。
马车离开不久,一行曲家死士从镇子中鱼贯而出,紧紧跟随着马车,没有半点隐藏行踪的意思,丝毫不怕会惊动了车中之人。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镇子中慢慢走出来不少打扮各异的男子,先是在镇子边缘试探了一番,见并无异样,才三三两两的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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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山天一宗。
碧蓝苍穹之下,连绵起伏的太白山中,层层云雾缭绕,天地间恍若空无一物,唯有这庞然大物般的山脊盘桓天际。
日光无声挪移,流淌过山脚鳞次栉比的屋舍村庄,照耀过蜿蜒斑驳的青石台阶,笼罩住阴郁潮湿的密林,最终光辉缭乱,聚拢在直入苍穹的太乙峰上,赤金色的明亮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