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狱了,寻常人只消靠近了看上一眼,也是要打个寒噤的。
廷尉府监牢的后门外,云良姜往一个禁卫军手里塞了包东西,压低了声音道:“给,拿着。”
禁卫军神情微变,忙将东西推了回去,慌乱的瞧了瞧四围,同样压低了声音道:“世子爷,别为难小的了,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小的这饭碗就保不住了。”
云良姜不以为意的低声轻哼:“你少来,你不说,我不说,谁还能知道。”
禁卫军忙摆手道:“世子爷,举头三尺有神明啊,曲家犯得可是欺君大罪,小的若是叫人知道了,小的饭碗丢了事小,脑袋丢了事大。”
“呸呸呸,多大点事儿啊,你少在这跟我扯神明。”云良姜又将东西塞了回去,低声道:“我就看一眼,送点吃的,又不是劫狱,你怕甚么,你忘了你是从哪出去的了。”
禁卫军面露难色,低语道:“小的不敢忘,若非当年侯爷抬举,小的也没有今日,可是,可是。”他定了定心思,小心翼翼道:“罢了罢了,世子爷,你进去看一眼就出来,可别到处说去。”
云良姜怔了一怔,低低笑骂:“你小子,我几时这么不知轻重了。”
禁卫军挑眉轻嗤:“我的世子爷,旁人不知道你,小的还不知道你么,你若知道轻重,还敢来闯廷尉府监牢么。”
云良姜嘿嘿一笑,就要往前走,谁知禁卫军伸手一拦,将一直跟在云良姜身后,垂首无语的纤瘦男子拦了下来,踟蹰道:“世子爷,这长随,就别带了罢。”
云良姜瞥了禁卫军一眼,皱着鼻尖儿,不耐烦一挑眉:“你看他,瘦的跟个棍儿似的,劫得了狱么。”
禁卫军思忖片刻,放一个进去是进去,放两个进去也是进去,平白留一个在外头,只怕更要惹人眼些,他左右为难道:“罢了罢了,小的惹不起世子爷,都进去罢,可莫要出去说去。”
云良姜不耐烦道:“知道知道了,你再这么耗下去,旁人不知道也知道了。”
两扇沉重冰冷的铁门吱吱呀呀缓缓打开,露出一段暗沉沉长满青苔的石阶,通向黑漆漆的深处,一盏昏黄的灯笼照上前路,细长摇曳的身影小心翼翼拾阶而下,发霉潮湿的气息扑面而至。
一个个如同鸽子笼般的监牢多半都是空的,即便有人,也是躺在角落中的稻草堆里,蜷缩着身子取暖。外头是夏末时节,天热的人心里发闷,蝉没日没夜的嘶鸣,汗一阵一阵的浸出,可这里头却仍旧像寒冬一样冷,再加